“這地方缺人才啊……”同桌的友人搖著頭,“可歎方堂兄才華橫溢,最後竟因為一個女人慘死……”
“咱們上個月還一起吟詩作對,把酒言歡來著!”痦子男子痛苦的揪住自己的頭發,“當時咱們就應該勸勸他的……李錚這個老狗……”
“你不要命了!莫說他的名字!”友人驚的大睜雙目,“罷了罷了,人死都死了,莫在言他……”
禾麥將這桌人的對話原原本本的聽了去,心中不禁一驚,想起上次在金滿緣碰見的那個傷心欲絕的男子,應當就是他們口中的方堂罷?
聽他們方才的言語,這個叫方堂的男子……死了?
並且還暴屍荒野,死無全屍……而使他慘死的罪魁禍首,直指奪走他心愛女子的一個員外,李錚。
禾麥最先聽到李錚的名字,是在林禾林的靈堂上。
李大牙帶著一夥人來鬧事,叫林禾林還欠下未還的賭資,被禾麥打發走了。
可事後她從村民的口中才聽說這個李大牙的背景不是一般的惡人,而是背後有龐大的靠山,便是永安鎮的員外,李錚。
再聽到李錚二字,是在金滿緣的飯館。
而後,便是秀娟提醒她,近期李大牙又開始興風作浪胡作非為叫她小心。
而今,李錚這個名字在她的耳朵裏再次響起來,這家夥聽上去歲數還不小,到底是怎樣一個喪心病狂的人,才會做下這麼多喪盡天良的事?
禾麥沉默著,低頭沉思著些什麼。
“禾麥,”六郎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堪堪向旁邊那桌人看了一眼,“我們走吧。”
“好。”禾麥起身,跟著楊六郎的背影出了酒樓。
“你認識方才堂裏的那桌客人?”出了門,六郎問。
禾麥搖搖頭,“不認識,隻在上次金滿緣的時候見過裏麵一個人一次。”
六郎側首,饒有興趣的看了她一眼,“你記得那人?”
“有些印象……熊掌都賣了嗎?”禾麥忽然想起來他們方才來田園酒樓是有目的的。
“嗯,統共賣了三十兩,一會兒咱們去錢莊換些銀票,再換些碎銀子。”六郎微笑的說。
禾麥掩口吃了一驚,“這麼多呀?!”
六郎感歎了一聲,“夠咱們吃穿用度一陣子了。不過,距離置辦宅子還差好多。”
“不急的,還有我呢,”禾麥認真的說,“總之我不會讓你一個人辛苦在外打獵,我會想法子賺錢,一定!”
六郎笑著看她,並沒言語。
兩人從田園酒樓出來,便直奔糧店想買些米糧,中途路過金滿緣,禾麥道:“方才那個男子,上次就是在這兒認識的。”
她指了指靠窗戶的位置。
六郎道:“嗯。他叫張士,是文墨軒的掌櫃的兒子。”
“你認識他呀?”禾麥訝了下。
“以前我見過他幾麵,他卻應當是不記得我的。”六郎說。
禾麥笑道:“就算他記得你,如今也認不出來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