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黎熙此時也是換了寢衣,雙手壓在頭下躺著,望著床頂,想起今日的種種,正懊悔對徐梵墨的所作所為,《畫眉跳架》便傳入了他的雙耳。
本來是打算充耳不聞的,可這樣美妙動聽的琴聲是……紅玉琴!
猛地坐直了身子,喚了人點燃了紅燭,變這樣癡癡地聽著。
裕兒看天色已晚,且她知道,冕梅房雖然有些偏僻,但紅玉琴如此清脆響亮的琴弦聲,是雅居如何聽不見?若是側妃引來了王爺,王爺怪責那可如何是好?
她好心地勸道:“側妃娘娘,這麼晚了,您早些安歇吧。如果您實在睡不著,奴婢陪著您到醉戀紅顏散散心也好啊。”
醉戀紅顏是王府內最美的樓台,四周饒水,且樓台上幔帳輕紗環繞,可張可閉,台上深夜宮燈,四周不管春夏秋冬皆有桃花樹相襯,地上滿地花瓣,也可按下機關,桃花紛紛揚落,可赤腳跳舞,最美不過。
徐梵墨沒有理會裕兒,隻閉眼彈著。為何她的一舉一動皆不能行,她為何要在人之管束之下?
一曲畢了,君黎熙也未反應過來,自己仍舊在這美妙絕倫的畫眉聲所沉浸,直至身旁的奴才提醒了句:“王爺,夜深了,該安歇了。”
君黎熙點了點頭,奴才便拉了幔帳伺候君黎熙睡下。
自己好久都未寵幸妻妾了,身子裏空虛難當……罷了罷了,明日叫了李慕姬伺候便是。
他竟……未想到還有一位沒有寵幸過的……
在他認為,她不過是婚前失德的女子,已經完璧難保,她的身子被他人碰過,他怎能忍受一個二手貨!
徐梵墨靠在小窗上,裕兒卻又來阻止了:“側妃娘娘,不是奴婢多嘴,今兒涼,要是風兒吹進來了,娘娘頭疼腦熱,可怎麼是好?娘娘還是多多注意身體吧。”徐梵墨聽著厭煩,為何她怎樣也不是?自己是好心待這個裕兒的,裕兒為何不領她的心意,反而自己做什麼事都要阻止?不過她還是關心著自己的,罷了罷了。
充耳不聞,不久裕兒便再次勸道:“娘娘……”
“罷了。”徐梵墨打斷了她。“你下去吧,這裏我自會安排。”
裕兒道了聲是,便低低歎了口氣,走出了冕梅房。
透過窗戶,看著深夜中裕兒的背影,心酸難當,凝雪的背影也是如此……凝雪!
對了,還有一樁事呢,牢房裏那個女子……自己還未去拜訪!敢謀害玄王妃子的人,一定膽兒挺大吧。
第二天一早,疼痛倒是因塗了膏藥而好了不少,不過任由著嬤嬤們拉到了梳妝台坐下也是疼了陣兒,梳了頭髻,抹了脂粉胭脂,戴上一兩支釵,便罷了。
忍著膝蓋的麻痛與後麵的疼痛,徐梵墨被人扶著到了靜思牢。
牢頭撐起笑臉打了個千兒,弓著腰笑眯眯地在她一旁道:“哎呦,側妃娘娘您怎麼來這種醃臢地方,豈不汙了您的金蓮?”
徐梵墨問道:“人九……在哪兒?”
牢頭臉色沉了沉,就引著徐梵墨到了人九的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