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兄怎這般健忘，那日你大勝凱旋，我還親自出宮去迎過你呢！”小姑娘嘟著嘴，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
李照雪低著頭認真打量了她一番，一身鵝黃短裾，上麵綴了幾朵粉色繡花，臉蛋渾圓，白白嫩嫩宛如一個剛出籠的小包子，頭發挽成兩個角兒被黃色絲巾籠了立在頭上，此時這個小包子正撲閃著圓滾滾的大眼睛看著他。李照雪見她這打扮倒真如三個小包子了，不禁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你可是月嬋小公主？”
月嬋見他笑成那般甚是不解，又像不滿意那個小字，依舊嘟著嘴，“我是月嬋，但我如今已十二歲了，皇兄千萬不要拿小字喚我！”
李照雪聞言住了聲，蹲下身來摸了摸她的頭，“不小不小，隻是月嬋你如何在這裏？”
月嬋撓了撓腦袋，“我在替昭華姐姐整理宮殿。”
如此李照雪更是來了興致，“如何這沁陽殿的院子與房間都是你清理的麼？”
月嬋點點頭，“每日午後我便會過來，秋日樹葉落得多些，我若幾日不掃院子裏就要鋪滿了。”
李照雪笑臉溫暖，“你為何要替你昭華姐姐整理呢？”
月嬋聞言似是很難過，吸了吸鼻子，“昭華姐姐自小對我很好，常常帶我來她殿裏玩，這兒沒有夫子，沒有娘娘，我們總很開心。後來她不知道為何惹了父皇，出宮去了，這宮內便再沒人像她那般待我。如今我才與她匆匆見了一麵，她又遠嫁沙陀，我日後都不能與她在沁陽殿玩了。在父皇將沁陽殿指給別人之前，這裏一個宮人都不會有，我不想昭華姐姐這兒常年冷清，便得空就過來替她整理清掃一下。”
李照雪心裏莫名觸動，伸手捏了捏月嬋粉撲撲的臉頰，“她一定很疼你。”
月嬋用力點點頭，“當時母妃因為剛沒了我弟弟，連我都不理了，那會都是昭華姐姐照顧我，母妃常提起她，說昭華姐姐身世可憐，如今又被指去沙陀和親，此生都不會回來了，”說到這兒月嬋揉了揉眼睛，“可是除了我與母妃，別的人似乎一點都不難過，他們難道都不會舍不得昭華姐姐嗎？”
李照雪拉著她坐在台階上，輕輕拍了拍她瘦小的肩膀“我也舍不得她啊。”
月嬋轉頭看著他，“騙人，我知道這次是三皇兄送昭華姐姐去的沙陀，若舍不得，你為何不帶她回來。”
童言無忌，李照雪心底還是狠狠抽了一下，疼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月嬋見他神情低落，當他被自己識破，便安慰道“你都知道來昭華姐姐這兒，想來還是有幾分不舍的。”
李照雪看著殿外，又有好幾片葉子無聲息地落了下來，“我自會帶她回來。”聲音沉沉，像是在與誰認真承諾。
月嬋看著他俊俏的側臉上透出幾絲溫柔，開口喃喃，“三皇兄，你怎與昭華姐姐一樣，生得都這般好看。”
“月嬋這麼可愛，長大了也一定很好看。”李照雪轉過頭，眉眼暖暖，月嬋愣在那兒，滿身亦是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