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今川突意起上洛 前車淝水不警醒》(1 / 2)

諸葛孔明的《隆中對》文辭優美、言語真切,不僅剖析了天下大勢,更是為劉備規劃好了接下來的戰略方向,可以說,蜀漢得以建立並存續多年,與這一篇文章是密不可分的。

但是,要說《隆中對》還有什麼遺憾的話,大概就是關羽的“大意失荊州”了,及由此引發的張飛遇刺而亡,和後來夷陵之戰蜀漢大軍被陸遜一把連營大火燒的是全軍覆沒,劉備本人也在白帝城薨逝,蜀漢元氣大損,孫、劉聯盟徹底破裂。

在當時中國北方於人口、農業、經濟、文化等各方麵占據絕對優勢的前提之下,東吳、蜀漢這兩個弱者還爆發如此大規模的“內耗”,實屬不明智之舉。可以說,此戰畢,曹操得以間隙緩過了赤壁之敗的後勁,獲得了喘息之機,而失此良機的孫、劉二者,基本上就與逐鹿中原徹底告別了。曆來眾人每每閱於此處,未嚐不免扼腕歎息。

可惜,孫、劉聯盟的破裂可以說是必然的結果,最根本的還是因為雙方在實力方麵根本的差異。此時的劉備,早已不是赤壁之戰時那支任人宰割的魚腩勢力,此時的孫權,在曹操不再是雙方的頭號共同敵人之後,也開始考慮除自保以外的問題-擴張。

說到底,雙方本就不是一路人,隻有在實力相近時候才會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所謂同床異夢,即為如此。

而藤吉郎向信長所獻的計策,的確是今後織田家前進的好方向,隻可惜,正如孔明低估了孫、劉聯盟的不穩固性一樣,藤吉郎也沒有清醒的意識到,對於實力差距懸殊的織田、今川兩家來說,他們之間的和平,注定是短命的。

永祿三年(公元1560年),號為“甲斐之虎”的武田信玄和“越後之龍”的上杉謙信在信濃高原川中島地區的對峙愈加白熱化,八幡原血戰一觸即發。

而此時,今川家境內卻承平日久,雖然“寶珠護國禪師”太原雪齋在五年前圓寂以後,今川義元就再也沒有對外動過兵武,而是一心鑽入了和歌與能劇的世界之中,在文學和藝術的世界中進一步放逐了自我。

可是,有著太原雪齋留下的這麼好的基礎,即使偃旗息鼓了這麼多年,今川家依舊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

而這一年的今川義元,也不知是在追逐文藝的道路上遇到了瓶頸,久攻不破以至於哀心喪氣,還是由於這些年過於的閑適而百無聊賴,竟然重新拾起早已束之高閣多年的刀箭盔甲,關心起兵馬操練、排兵布陣等他以前嗤之以鼻的“俗事”起來。

緊接著,每日的歌舞會也不參加了,定期的連歌會也不舉辦了,倒是投身軍營,對一個個普通士兵噓寒問暖起來了。

的確,在戰國亂世,一國之大名隻有心係沙場,才是一位合格的君主,李後主、宋徽宗“文人誤國,終以完身”的前車之鑒還曆曆在目,今川義元得以浪子回頭的確是好事。可是,事實它真的就是如此嗎?恐怕不見得吧?

果然,某一日,駿府城今川管內,這是一次普通的例行朝會,討論的本該是一些哪裏的莊稼豐收了,哪裏的水患根治了,黎明百姓安居樂業,再配以幾句“主公英明”、“承蒙主公恩惠”的歌功頌德之言,朝會就可以平靜而又祥和的結束了。

可是,今川義元貌似無意的一句話,卻注定要讓這個普通的朝會變得不再平凡。

“我要引兵上洛。”

古代日本崇拜中華,對中華的效仿也是麵麵俱到。不僅模仿唐朝長安城的比例建製建造了京都,更是連命名都直接照搬了過來。

京都正中央有一條朱雀大街,其右名為長安,其左名為洛陽,後來城西的地基下沉,地下水湧入,慢慢地就變為了一片窪沼之地,人們陸續遷出,土地也逐漸廢棄,而城內的諸如皇居、官邸、兵營、集市等都集中在了城東,也就是號為洛陽的這一片,於是,京都就有了一個極易令國人們混淆的名字-洛陽。

上洛也就是進入京都的意思,地方諸侯領兵進入首都,其政治意義和影響不言而喻。

換而言之,上洛就是對自己霸主地位的一種宣示。

而這短短一句話,卻使得原本死氣沉沉的會場,頓時煥發了生機,變得熱鬧沸騰了起來。

“真的嗎?主公終於決定了嗎?”

“哈哈,我的刀不知道多久也沒有見過陽光了,這次可要好好過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