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聞“砰”的一聲巨響,寶刀出鞘,一刀兩斷!
石像被攔腰斬斷,撞擊地麵之後產生了巨大的聲響。鋒利的鋼刃在石頭上留下了一個光滑的橫截麵,仿佛是自然生成一般,平整而炫亮。
菩薩像後的藤吉郎也被嚇得半死,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瑟瑟發抖。
“殿下怎麼能對神佛如此不敬呢……”
藤吉郎小聲嘀咕到。
“神佛?哈哈,石頭就是隻是石頭罷了,砍碎了又有何妨?”
說著,信長朝藤吉郎擺了擺手。
“好了,你走吧!”
收刀入鞘。
“背負使命,屈辱地活下去吧!”
信長對著藤吉郎哈哈大笑到。
藤吉郎也是終於緩過神來,一挪一拐的,慢慢地向後退去。
可是,一個不注意,就一個箭步跳到了信長麵前,跪伏在地上,不斷地磕起頭來。
“殿下,殿下,求求您,求求您了!我是愛知郡中村莊的木下藤吉郎,久聞主公大名,就想在主公手下謀個事做混口飯吃,不管您讓做什麼都是可以的,拜托了!”
藤吉郎一個勁地猛磕,似乎要把地麵砸穿才會罷休。
“混賬,你這無禮的家夥,主公都放你一馬了你還不快滾?”
侍衛們看著藤吉郎這樣子糾纏不清的樣子很是反感,都拔刀出來準備動武了。
“且慢!”
信長舉手示意大家夥先停下。
“你把頭抬起來。”
藤吉郎慢慢地把頭抬得半高,又偷偷地瞥了一眼,恰好與信長的目光相遇,嚇得他趕緊又把頭底了下去。
“哈哈,有意思,看你站著的時候像一隻猴子,跪在地上又如一隻老鼠一般,該怎麼叫你好呢?”
“隻要主公開心怎麼叫都行,叫我猴子我就站起來,叫我禿鼠我就跪下去……”
“猴子!”
藤吉郎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
“哈哈,老鼠!”
藤吉郎又一下趴到地上去了。
“真有趣。利家,這隻猴子就交給你了,遊獵完畢,給他在小姓中選個位置。”
“是!”
藤吉郎一聽可以做在信長身邊服侍飲食起居的小姓,頓時激動地連連叩頭,直把地麵敲得砰砰響。
不久之後的某一天,剛剛下完一場大雪,天還未完全放晴,信長從屋內走了出來,準備趁著雪停的間隙,外出踏雪尋歡一番。
可當他穿上平時總穿的那雙“謝公屐”的一刻,他感覺很不對勁!
怎麼是熱的?
日本是一個海洋島國,所以空氣非常潮濕,不能和中國一樣,打好基地就開始築房了。他們必須得在地基上先豎好一根又一根的根太(用以支撐房屋地板的橫木),然後在一大片立木上開始建房,使房屋和地麵保持幾十厘米不等的間隙。如果不使用這種幹欄式房屋,濕氣必將屋內的一切黴化變質。
這樣的幹欄式房屋外圍一般都有一圈走廊,人們在進入室內之前,一般會把自己的鞋子放在走廊上。
可這大冷天的,放在室外走廊上的木屐怎麼會是熱的呢?
“猴子,猴子你給我過來!”
藤吉郎現在是信長身邊的一名小姓,擔任著“草履取”的職務,也就是給信長擦鞋、提鞋、穿鞋的侍者。
聽到信長的召喚,藤吉郎立馬從走廊一側匍匐過來了。
“主公有何吩咐?”
“小子,這麼冷的天,為什麼我剛穿上這鞋就是熱的,是有別人拿去穿過了,還是給你拿去墊屁股了!”
這可把藤吉郎嚇了一大跳,他剛忙解釋到。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因為天氣太過寒冷,我怕影響到主公出遊的興致,就……”
藤吉郎敞開了上衣,他的胸口上,一個鞋印依稀可見著。
“你把我的鞋放在胸口中焐熱了?”
信長疑惑地問到。
“是。”
信長轉過身,慢慢地走開了。
“蠢貨!為什麼要做這種無意義而又多餘的事情?”
“我隻希望真能讓主公開心!”
“什麼!”
信長突然回過身來,衝伏在地上的藤吉郎就是一腳,緊接著又用刀鞘衝著藤吉郎又是一頓暴打,直把他打得蜷在地上不敢動彈。
望著滿眼驚恐的藤吉郎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樣子,信長嚴厲的指責到:
“蠢貨,不要再幹蠢事了!”
“是……”
藤吉郎噙著淚,滿臉委屈。
但不多久,藤吉郎就被調到了清洲奉行丹羽長秀的手下當助手了,一下子從一個服務人員步入到信長的謀臣隊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