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妮聽了,馬上點了點頭。
似乎相處起來,還是能夠很融洽的,隻要安妮她不伸出身上的刺,她們就還像是以前這樣,艾舒站在原地晃了晃神,陶安妮看著她,說:“怎麼還不去呢?”
艾舒回過神來,笑著說:“這就去,你等等啊!我很快回來!”她轉身,正要出去,第二次,陶安妮又一次叫住了她。
艾舒回頭,問道:“還想吃什麼嗎?”
陶安妮搖了搖頭,逗留了半秒鍾,開口說:“艾舒……有兩句話我想對你說……第一句是我想為我爸那天對你做的事,跟你說聲對不起……”
雖然陶安妮突然提到這件事情,艾舒的心裏還是有點疙瘩,但是她搖了搖頭,咬著嘴唇說:“算了,過去的事情就算了。”
陶安妮一直沒敢看艾舒的眼睛轉了轉,兩個人的目光短暫的有了交集,但陶安妮的臉一陣緋紅,她迅速地低下了頭,而艾舒卻好奇她想說的第二句話是什麼,她見陶安妮好一陣都沒開口,便說:“要麼,還有一句等我回來再說?”
“不!”陶安妮喊道,大概是第一聲太高,以至於下一句她說的話變得好低,她說:“……艾舒,謝謝你!”
說罷,陶安妮不好意思地倒頭鑽進了被窩裏。
艾舒為她關上房門的時候,恍惚了一陣,剛剛她清晰地聽到了,她與安妮重逢之後,這是陶安妮對她說的第一句對不起,第一句謝謝,雖然都說這兩個詞是客套的,是朋友之間不該存在的,但是,在這一刻,艾舒覺得它的意義非凡,她的心莫名地興奮了起來,蹦躂蹦躂地啟程了,頓時間,她把所有的病痛與悲傷全都拋之腦後,腦海裏隻回味著安妮說的那兩句話,對不起,謝謝你。
可是,她心情好,不代表賣番薯的也心情好,推著流動小車會滿大街地迎上她,更不代表城管也心情好,任由小販在大街上無照經營。她從醫院出來,到附近的街市找了找,都沒有看到賣烤番薯的,心裏一陣失落。但安妮想吃啊,她又不想在這麼高興的日子,給一個番薯掃了興,她就繼續滿大街地找。
今天的天氣並不是那麼好,明明是春天,卻沒有春暖花開的好跡象,春雷都悶悶地壓在厚厚的雲層後麵,天還有點涼,她之前沒想過要出來,隻以為就在醫院裏麵轉悠,所以,穿的衣服不多,就裏外兩件套,褲子也是薄兮兮的。
艾舒走得距離醫院遠了,回過頭都隻能望見醫院最高建築上的紅十字了,心裏卻還是認定了要買到烤番薯,她抱著臂,在人行道上小跑著,她隻想著快點找到,不然安妮的肚子會餓著,她根本就沒想自己這樣偷偷地從醫院跑出來,大家發現她人不見了,該有多擔心,也沒想萬一她跑出來,有個意外怎麼辦。
她想到一般學校附近都會有烤番薯之類的流動小攤,於是,打算去附近的一間中學那邊看看,卻撲了一個空,學校上課時間,校門口空蕩蕩的,艾舒沮喪地奔赴下一站。
在艾舒後來迷迷糊糊的印象中,那天她走了很多**,雙腳一直在動,眼睛一直在看,隻要看到流動小攤就一陣激動,可跑過去卻發現賣的不是烤玉米,就是烤肉串,連烤番薯的影兒都沒有。
下午的風漸漸變大了,她就頂著風在大街上走,也記不清了最後自己所處的**,與自己的出發地到底有多遠,隻記得終於是在一間小學附近看到了拿著烤番薯,吃得香的**人,她茫然的目光終於在疲憊中找到了焦距,她激動地跑上前,詢問了那個人他的烤番薯是哪裏買來的,還算上帝有些眷顧她,她最終在滿嘴番薯香的**人指引下,買到了她追尋了近兩個小時的番薯。
她覺得腳好累,看到**邊停下的的士,她都有一種跳上車的衝動,可是,摸摸口袋,隻有剛剛買完番薯剩下的三塊錢,坐公共汽車還差不多,但可恨的是,這附近的公共汽車站竟然沒有直達醫院的站點,看看站牌,最無奈的還是那些線**能把回去的**繞得更遠,她咬了咬牙,想想還是靠自己吧。
誰知天公不作美,人運氣背的時候,竟然連這種事情都會遇到,明明天氣預報說最近很難有降雨,卻在艾舒無奈低頭看到落在地上密密麻麻的小點點,真的是雨水,而不是交警的口水的時候,她真的想撞牆,一開始冒著下雨跑了一段**,但後來一聲悶雷劈開了天之後,雨大了起來,她隻能先到**邊避雨。
此時,她哪知道發現她不見了之後,護士都要將整座住院部的南樓都要掀一遍了,最後還無奈地打電話通知了她的父母,再轉折地打到邰霄明的手機上,詢問艾舒是不是回學校了,但所有的答案都被否定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