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麟天借機把話題給轉了,他問了陶安妮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在醫院,她的切胃手術進行得如何,恢複得又怎麼樣。艾舒就把自己從邰霄明那裏得到的信息都告訴了他,還把她和安妮鬧僵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艾舒覺得陳麟天和邰霄明不一樣,他至少比他們要大,他懂得應該比他們多,他就像大哥哥一樣,給出的意見應該更加中肯,艾舒在心裏給陳麟天戴了很多高帽,可陳麟天最後卻告訴她,**是任何人都可以給的,但是修行在個人,隻有自己才可以給自己作決定,別人的**再好,也代替不了她心中已定的答案。
“艾舒,其實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到底想怎麼做,你早就有決定了,不對嗎?”
艾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轉眸望向小花園,剛剛陶安妮和邰霄明坐過的**,已經空了。
【2】
和陳麟天見過麵的第二天中午,艾舒吃了午飯之後,趁著護士交班的時候,換下了病號服,偷偷地跑到了陶安妮住的那片區域,她一**上心虛得很,生怕被熟臉的護士或者醫生逮住,但好在這是省級的大醫院,分科很細,不同科的病患所住的樓層區域都不同,她住在南樓,陶安妮屬腸胃科的,住在北樓,南北樓的護士不相通,艾舒順利離開了南樓之後,走到北樓就昂首挺胸的,跟真的是來探病的親朋好友似的。
可是,艾舒走到陶安妮的病房前,整個人就跟患了僵硬症似的,握住門把的手心微微冒著汗,她吸了一口氣,給自己打氣,心想早死早升天,結局也早已是注定的,她此時開門進去,安妮就能給她答案。於是,她硬著頭皮打開了門。
“你進來怎麼不敲門?”陶安妮在玩手機,大概以為是護士來了,沒抬頭。
艾舒局促不安地回答道:“對不起……我剛剛忘了敲門。”
陶安妮以為自己這是聽力出錯,邰霄明跟她說了這段時間艾舒的心裏很難受,就是因為那天她說了違心的話,她現在應該不想見到她,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呢?
陶安妮抬眼看了艾舒一眼,明明心在頃刻間已經軟了,但她放不下麵子,還扭過身,背對著艾舒,說:“你來幹嗎,你不是受夠了嗎?”
“安妮,我……”艾舒支吾著說不出話。
沉默了半天,病房裏的氣氛像是降到了冰點,艾舒原地站著不動,低著頭,盯著地麵看,她猜到會是這樣的局麵,安妮說話就是那麼刻薄,那麼尖酸,那麼冷漠,可是,她至少是開口對她說話了,不是嗎?她沒有一見到她就提高聲調,哄她出門,而是帶點埋怨的口氣,艾舒的心鬆了一口氣,她覺得還有戲。
果然,過了一會兒,陶安妮轉過身,看到她還傻站在那裏,便問道:“你怎麼還不去學校,下午第一節課都上一半了。”
艾舒哪能跟她說自己也住在醫院,她輕聲說:“我……請假了。”
陶安妮看了看她,又摸了摸自己發空的肚子,說:“那你下午就在這裏做專職看護咯?”
“嗯?”艾舒一下子沒明白過來。
“就是你要在這裏照顧我咯?”陶安妮解釋了一遍。
艾舒用力地點了點頭。
陶安妮說:“我餓了,我想吃東西。”
“你不能亂吃東西,你的胃……”艾舒沒說話,陶安妮就打斷她,說:“不是亂吃,我中午還沒吃呢,這醫院飯堂的飯菜每天都是這個味道,我吃不下,現在餓死了,肚子都叫了。”
艾舒還是擔心陶安妮的話不實,但又不好拒絕她,便說:“那得吃清淡的,隻能吃一點。”
“你給我多,我也吃不下。”陶安妮這麼回答就算是兩個人達成協議了,艾舒剛剛的擔心,頓時一掃而空,連聲應好,還說,“那我這就去。”
艾舒打開門的時候,正要走,陶安妮叫住她,說:“艾舒,你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吃過的那個烤番薯,那個好吃,我想吃那個!”
“可是,那個好消化嗎?要麼,我去問問醫生。”
陶安妮一聽到“醫生”兩個字,就想到了滿嘴都是“不能吃”三個字,她說她想吃肯德基的雞腿,他說不能吃;她說她想吃麥當勞的巨無霸,他說不能吃;她說她想吃麻辣燙,他又說不能吃;最後她說那幹脆她吃肉片粥吧,結果還被改成了碎肉粥。回想起這個就頭大,陶安妮幹脆擺了擺手,沮喪地說:“不用了!不用了!反正清淡點的,哎,什麼沒味道,你就給我買什麼吧!”
見陶安妮一臉失望的樣子,艾舒想了想,反正吃一點也無妨吧,隻要她看著她吃,不讓她多吃就好了,應該是不會出問題的,媽媽不是說過番薯還寬腸胃,通便秘嗎?經過慎重的思考之後,艾舒說:“那我就買一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