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診:2007年8月8日藥後夜咳減輕,低熱已除。患者訴左乳疼痛,已行2次化療,脈細,舌暗紅,苔薄。於原方基礎上去青蒿,加川鬱金、莪術各9克,共服28劑。
三診:2007年9月8日諸恙均減。原方續服。2007年9月18日複查胸部CT示:兩肺轉移灶較2007年6月相比數目明顯減少,麵積縮小。
本例為晚期乳腺癌全身廣泛轉移病例。初診時咳劇,低熱,舌紅,苔淨,脈細數,劉氏辨證為痰毒內蘊於肺,肺失宣肅,邪毒浸淫肝、骨,在養陰基礎上重用清肺化痰止咳中藥杏仁、象貝、開金鎖、紫菀、款冬、冬瓜子、僵蠶等,用藥僅半個月,熱除咳止,療效靈驗。複診時,患者訴乳痛,舌質偏暗,此為肝經瘀熱,故加用川鬱金、莪術疏肝理氣,活血化瘀。前後治療一月餘,轉移的肺癌病灶得以減少縮小。
(三)顧振東臨證心法
顧振東教授以疏肝健脾辨治乳腺癌。顧氏認為,乳腺之積當從肝脾論治。肝經循脅肋,乳病當責之於肝。肝氣宜疏不宜結,肝氣鬱結則氣滯血瘀,肝木盛則克脾土,脾失健運則聚濕成痰,氣血痰互結則積聚於乳腺而發病。
臨床所見的病人在手術和放療、化療後,多有口幹口苦、煩躁易怒、失眠多夢、四肢倦怠乏力等肝鬱脾虛之證,故顧氏治療當以疏肝健脾為主,多以乳癌湯:柴胡、鬱金、黨參、白術、茯苓、砂仁、白花蛇舌草、半枝蓮、浙貝母、蜈蚣、甘草為基本方治之。
若乳腺、淋巴結癌腫複發者,酌加山慈菇、士貝母、夏枯草、半夏、三棱、莪術;上肢、肩部腫脹堅硬、麻木、脹痛、活動不利(手術、放療導致上肢靜脈回流受阻,臂叢神經及肌肉損傷等),重用蜈蚣、茯苓,加澤瀉、薏苡仁、紅花、丹參;心煩易怒、口苦者,加黃芩、梔子;夜寐差者,加何首烏,炒棗仁、百合;倦怠乏力甚者(尤其是化療後白細胞下降),加黃芪,重用黨參、白術;納呆脘滿者,加厚樸、藿香、陳皮;心悸、汗出者,加何首烏、枸杞子、黃柏、生地黃。
顧氏認為乳腺癌術後的病人治療有兩個重點:一則為健脾疏肝。健脾益氣能提高機體免疫力,改善病人乏力、少氣、納呆等症狀;疏肝理氣能改善口苦口幹、心煩易怒、脅肋脹滿等肝鬱症狀。經常服用可防止癌症轉移和複發,以期達到延長生存期的目的。二則用健脾疏肝藥配合活血通絡之品治療由手術、放療對局部神經、血管、淋巴管、肌肉的損害所致的上肢及肩頸部腫脹、麻木、疼痛,這些症狀雖頑固難消,但堅持服用,療效甚好。不少病人服藥後,僵硬的肌肉逐漸變軟,皮膚逐漸紅潤,充分體現了中醫藥在治療中、晚期癌腫及其伴隨症狀方麵的優勢。
病例楊某,女,60歲。初診1997年3月12日。於9年前發現右乳腫塊,行右乳腺癌根治術,術後未行放療和化療。1年後發現右頸部淋巴結腫塊,手術切除,於1995年左頸部、左腋下淋巴結又腫大。再行手術切除,病理報告為轉移癌,進行放療。就診時,病人左頸部、雙上肢、肩部腫脹、麻木、硬、痛,右側乳房亦腫脹作痛,上肢活動後腫脹更甚,心煩易怒,夜寐不安,口苦口幹,乏力,懶言,納少,舌紅、苔薄黃,脈細數。藥用白花蛇舌草40克,薏苡仁、白芍、半枝蓮、炒棗仁各30克,黨參20克,澤瀉、柴胡、鬱金、鱉甲、白術、茯苓各15克,土鱉蟲12克,細辛10克,甘草5克、蜈蚣2條(研衝),水煎服。
12劑後複診,頸、肩、上肢腫脹明顯好轉,遂於原方加丹參15克繼服,以後一直隨症加減服用,療效明顯。
(四)李濟舫臨證心法
李濟舫(1918~)教授,上海市嘉定縣人。擅治瘍科,對初期乳癌、乳中結核、乳癖等證。以內服外敷治,習用“乳瘍無憂丹”,頗具療效,臨床上治愈多人,確實功效卓著。
1.乳瘍無憂丹(內服):陳蛀全瓜萎3個(越大越好),生地黃黃150克,土貝母、生香附、煆生牡蠣各120克,漏蘆、白芥子、野茯苓、炒麥芽各90克,王不留行、製半夏、全當歸、福橘葉、炒白芍、小青皮、廣陳皮各60克,炮山甲、木通、川芎、西粉草各30克。共研細末,用蒲公英、連翹各60克,煎湯代水泛丸,曬幹,置石灰甏內收貯,勿使受潮。服法:每日3次,每次6克、飯後服,需連續服,勿間斷,至愈為度,並宜忌口,凡椒、薑、海味辛熱等物皆在禁側,切戒惱怒、房勞。
2.消岩膏(外敷):對慢性諸外症,像瘰鬁、乳岩、癭瘤等陰症,沿用消岩膏,效驗居多。山慈菇、土貝母、五倍子(瓦上灸透)、川獨活各30克,生南星、生半夏各15克。共研細末,用醋膏調和如厚糊狀,攤布塊上。
使用時注意貼膏地方,不可過小,當視核塊的狀況,略為加寬,必須附著四周,使穩固而不致移動脫落。每日一易,至全消為止(近時用法,將膏塗紗布上,橡皮硬膏粘上較妥)。切忌時時揭開,時時更換。
附錄:製醋膏法:用上好米醋,陳久者更好,不拘多少,文火熬老至四分之一為度,冬季可凝結不散,夏天可略加白醋少許(夏宜稍老,冬宜稍嫩)。膏成,趁熱傾入冷水中,以去火毒為要。禁忌:急性化膿性炎症忌用此膏。
(五)陸德銘臨證心法
陸德銘(1935~)教授,浙江平湖人。現任上海中醫藥大學教授、主任醫師、博士生導師。臨證以辨病與辨證、扶正與祛邪相結合為原則,分清乳腺癌虛實主次,辨別邪正盛衰,慎重權衡。在治療上強調“扶正以祛邪”,“祛邪以扶正”,扶正祛邪並施。在用藥上辨證辨病相結合,常在辨證用藥的基礎上加以辨病用藥,分期選用有抗癌活性的藥物,從而提高機體抑製腫瘤能力,達到抗癌、抑癌的目的。
陸氏主張早、中期乳腺癌應以手術、放療、化療為主,配合中藥以減毒增效。晚期乳腺癌以扶正為主,佐以祛邪治療,才能取得最佳效果。而對乳腺癌術後病人,臨證更應側重扶正培本,並貫穿整個治療過程始終,以增強機體抗癌能力,又為祛邪抗癌創造必要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