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胸部腫瘤(二)(3 / 3)

服藥期間,偶有咳血。1987年初咳出一片狀硬物後胸感爽快。將此硬物送病理檢查,報告為癌組織。如此反複采用健脾潤肺法治療,體質健壯,近3年症狀穩定。最近經常咳出小片硬塊組織,一年之間累計約有半個手掌大。將此咳出硬塊組織送病理檢查,均為肺癌壞死組織。胸透、拍片、CT檢查均未見癌病灶。發病至今近5年,未見反複。目前,幾個月配合服昆明部隊抗癌藥,仍在觀察治療中。

病例王某某,男,55歲。1986年4月某總院請餘會診。患者於1985年底發現咳痰帶血,胸悶痛。1986年1月6日經氣管鏡、CT檢查診為肺癌。於1月8日行肺癌切除術。術後化療體力不支,白細胞降至2000以下,患者擔心承受不了化療方案,故特予用中藥配合治療。症見疲乏無力,惡心納差,口幹不喜飲,體瘦,麵色晄白,咳嗽,胸痛,大便溏薄,舌質紅苔薄白、脈細小。脈證互參,為中氣受損,運化無權,化療定會玉石俱焚,耗傷氣血精微,故應治以補氣養血,健脾益胃,佐以潤肺養陰,使正氣漸複而邪氣自去。方取補中益氣湯合百合固金湯加減:藥用生黃芪18克,潞黨參、白花蛇舌草各15克,大麥門冬10克,生地黃、熟地黃、薏苡仁、阿膠(烊衝)、白頭翁各9克,白術6克,升麻、陳皮各3克。

服藥後白細胞回升,且餘症減輕,使其能順利地完成整個化療療程。直至1989年1月為最後一次化療,整個化療療程結束,可屬臨床治愈。目前患者一如常人,未見複發。

病例張某某,男,50歲。初診1985年6月。患者自訴1985年3月在某醫院診為肺腺癌,因其不願接受手術治療,遂前來就診。症見咳嗽,聲啞,時見痰血,胸悶疲乏,口千喜飲,納少,汗多,二便尚可,舌質紅替黃,脈細弦。辨證屬氣陰兩虛,治以益氣養陰,潤肺化痰,佐以消積。方取百合固金場加減:藥用生牡蠣24克(先煎),北黃芪、仙鶴草、白花蛇舌草各15克,生地黃、熟地黃各10克,百合、黑元參、大麥門冬、生薏苡仁9克,川貝母、津桔梗各6克。

並囑每早服惹米湯,時服生曬參、潞黨參。以補五髒之陰氣,3年來有時僅感疲乏,輕微咳嗽,一直邊上班邊服藥,症狀穩定,未見複發。

病例鄭某某,男,76歲。患者於1985年底,在所在單位公費醫療門診部拍X線片、胸透診為肺癌。家屬瞞其病情,不接受手術、化療、放療。於1986年6月轉來治療。初見頭暈耳鳴,脘腹納呆,神疲乏力,消瘦,溲赤,氣促咳嗽,麵色無華,步履不堅而臥床,舌質淡紅而苔薄,脈細弱。證屬肺脾氣虛,元氣不足,治以健脾益氣,養陰潤肺。藥用潞黨參、熟地黃各24克,生黃芪18克,仙鶴草15克,茯苓、生薏苡仁各10克,白術、麥門冬、蘇百合各9克,炙甘草5克,陳皮、西洋參各4克。

服藥後體力漸複,目前已能行動,3年來未見病情惡化,仍在治療觀察中。

病例賀某某,男,84歲。患者有肺結核病史,1986年初因發熱,咳嗽,身疲,胸悶氣喘,間見痰中帶血,經胸部拍片、CT檢查為肺癌伴有胸水口邀予診治。初時僅予健脾益氣、潤肺化痰法,治之頗效。六七月間福州氣候炎熱,即往古嶺避暑,而以氣功治療。八月初症狀加重,午後發熱38℃~39℃之間,咳嗽痰血,胸悶氣喘,麵色欠華,神疲懶言,飲食不佳,舌苔厚膩,邀鄭氏診治。按之右三部脈滿滑,左三部細軟(左腕負傷史)。此為濕困脾陽,運化失常,病久體弱,以體虛挾有外感論治,投以李東垣清暑益氣湯原方。在座醫師不解其意?鄭氏謂:“在天為暑,在地為濕,人在氣交之中,暑濕互侵,峻嶺氣溫朝夕多變,患者形寒喜溫,不適應外界氣溫變化與潮濕,因而濕蘊中焦,暑傷氣分,故身熱留連不解。”藥用潞黨參12克,麥門冬10克,生黃芪、炙黃芪、粉葛根、澤瀉各9克,當歸、神曲、川黃柏各6克,炙甘草4.5克,蒼術4克,羌活、獨活、青皮、陳皮、川升庥2.5克,五味子2克,紅棗2枚(擘開),生薑1片。

連服7劑,並囑用西洋參一味煎湯代茶飲。服3劑後,體溫逐漸恢複正常,知飲素食,盡劑後能起啦和散步。在古嶺期間,多用補中益氣,升陽益胃之類調治,使其體質漸壯。秋涼返榕後,每周邀診視一次,中藥仍用健脾潤肺之法。藥用白花蛇舌草18克,熟地黃黃15克,山藥12克,生黃芪、炙黃芪、薏苡仁、白頭翁、蒸百部、蘇百合、大麥門冬各9克,川貝母(杵)、桔梗各6克,白術5克,粉甘草3克。每日1荊,並常服西洋參,黃芪兩昧煎湯代茶飲,片仔癀1粒分5次服,每日1次開水送下,並配合氣功治療。曾服用昆明部隊治癌中草藥散劑,因有反應而停用。至1987年底患者氣色轉榮,肌肉豐滿而精神體力尚健,春節期間參加團拜時發言達達1小時之久,交往頻繁,過度勞累,誘發肺炎,高熱14夭,用西藥治療熱仍不退。鄭認為多言傷氣,又用甘溫除熱之法,投以補中益氣湯而熱退。靜養兼旬,至3月底準備進京開會,然再次發熱,西醫診為肺炎,從此病情急轉直下,醫治無效而病逝。

鄭氏認為對肺癌患者,運用中西醫結合之法,恰當運用中藥,均能取得較好的療效,以益氣健脾,養陰清肺之法應用於臨床,多能得心應手。但癌證畢竟是頑固之疾,治療亦應采用多種綜合措施,充分發揮人體的抗病能力,注意精神治療,運用氣功療法,飲食療法,中西醫結合,恰當運藥,才能取得較好的效果。

(十五)陳樹森臨證心法

陳樹森(1918~)教授,江蘇海安人。從事中醫臨床,尤其對內、婦科疾病及腫瘤頗有研究。陳濟華氏在總結陳氏臨證經驗認為,腫瘤攻不宜過,補不宜滯。並提出運用中醫中藥治療肺癌必須處理好辨病與辨證,整體與局部,祛邪與扶正的三個關係。以中藥為主的綜合治療,大都用於晚期不能手術,不能放療、化療的病人,或放、化療的間歇期,患者脾胃尚可,此時當以祛邪為主,扶正為輔,兼顧脾胃。常用基本方藥如下:

1.未分化癌:龍葵、白英、白花蛇舌草各30克,雷公藤15克,幹蟾皮9克。

2.腺癌:烏骨藤、槲寄生各30克,前胡、苦參、山慈菇(打碎)各15克。

3.鱗癌:牡荊子或牡荊葉、天門冬、半枝蓮各30克,牛蒡子20克,廣豆根15克。

陳氏認為以上三方根據辨病與辨證論治的原則,可選擇3~4種藥加入辨證方中用之。

辨證加減的常用方藥:①氣虛加黃芪30克,黨參、玉竹各15克,甚者加生曬參10克;②血虛加熟地黃、當歸、煆赭石、阿膠各15克;③脾虛加薏苡仁30克,白術、茯苓、白扁豆各15克;④陰虛加天門冬、麥門冬、鱉甲、龜版、北沙參、女貞子各15克;⑤陽虛加仙靈脾、肉蓯容、補骨脂、知母各15克、炮附子、仙茅各10克;⑥毒熱壅盛加野蕎麥根、生石膏(先煎)各30克,魚腥草20克(後下),黃連9克、青黛3克(分3次服)。

隨症加減:①胸痛加徐長卿15克,白屈菜10克,玄胡粉6克(分衝),西黃丸9克(3次分服);②咳嗽加枇杷葉20克,前胡15克,杏仁10克,蜜炙馬兜鈴9克,川貝粉6克(分衝);③咳血加仙鶴草30克,羊蹄根、蒲黃炒阿膠(烊化衝服)各15克,白及粉12克(分三次衝服)、三七粉9克(分3次衝服);④胸水加半邊蓮30克,豬苓20克,葶藶子15克(包煎),醋炒芫花9克;⑤淋巴轉移加魔芋30克(先煎1小時),光慈菇15克;⑥骨轉移加腫節風30克,漢防己15克,製川烏9克,鬧羊花0.5~1克,日3次分服,止痛較好。

手術後,一般見虛證為多,治療當以扶正為土,清理餘毒為輔,以加速體力和髒腑功能的恢複。常用基本方藥為:黨參、黃芪、白術、茯苓、北沙參、紅棗、陳皮、生薑。

清理餘毒,陳氏指出可根據病理診斷,選用前述祛邪方藥中的2~3種藥。此外如胃納不振加生三仙、佛手,或藿香、白蔻仁;陰虛低熱加功勞葉、知母、青蒿,或地骨皮、黃柏;血虛加當歸、煆赭石、製首烏;自汗盜汗加煆牡蠣、五味子、碧桃幹、浮小麥;痰多加桔梗、枇杷葉,法半夏、橘紅;咳嗽加川貝粉、百部;氣喘肺熱者,加蜜炙馬兜鈴;外感風寒者,加炙麻黃。以上方藥可按辨證論治原則,攻補相宜,有的放矢,靈活運用,酌情選藥。

放療時的反應多見熱毒傷陰,治以清肺養胃滋腎為主。常用基木方藥:天門冬、麥門冬、玄參、女貞子、北沙參、石斛、白芍銀花、茜草根、黃芪。

本方宜於放療開始時即用,若發生反應再用,則為時已晚,勢必影響療效。此外如白細胞、血小板降低加仙鶴草、五味子、補骨脂、當歸、紅棗、生曬參或人參葉。納差加麥芽,神曲、山楂、右斛,苦參。惡心嘔吐加法半夏、竹茹、煨生薑。如果發生放射性肺炎,可用清肺涼血化瘀法,藥用生石膏、魚腥草(後下)、赤芍,生甘草、野蕎麥根、炒黃芩、丹參、豬苓、茯苓,知母、貝母。

化療時的反應,以藥毒傷及氣血、脾胃、肝腎為多。常用解毒、調脾胃、補氣血、養肝腎為主的方藥:黨參、黃芪、白術、茯苓、甘草、陳皮、女貞子、補骨脂、當歸、生薑、紅棗。

用藥過程中,陳氏強調始終要注意攻不能過,過則傷正。補不宜滯,滯則有礙脾胃。

二、乳腺癌

乳腺癌是發生於乳房腺上皮組織的惡性腫瘤,嚴重危害婦女身心健康甚至危及生命,男性甚少見。我國乳腺癌的發病率呈高發趨勢,在我國已居女性惡性腫瘤死亡率首位,僅次於子宮癌。

乳癌屬於中醫文獻中的“乳岩”、“乳石癰”、“奶岩”、“翻花奶”等範疇。隋代《諸病源候論·乳石癰候》中記載:“石癰之狀,微強不甚大,不赤微痛熱……但結核如石。”是對本病的特征做了概括的描述。元代《格致餘論·乳硬論》稱本病為“妳岩”,認為其由“憂怒鬱悶,朝夕積累,脾氣消阻,肝氣橫逆”而成,“以其瘡形嵌凹似岩穴”,故稱“妳岩”,為“不可治”之證,預後凶險。並指出患者應保持心情舒暢,“若於始生之際,便能消釋病根,使心清神安,然後施之以法,亦有可安之理”。明代薛己《校注婦人大全良方·瘡瘍門·乳癰乳岩方論》稱之為“乳岩”,指出“若初起,內結小核,或如鱉棋子,不赤不痛。積之歲月漸大,蝗岩崩破如熟榴,或內潰深洞,血水滴瀝,此屬肝脾鬱怒,氣血虧損,名日乳岩,為難療”。《外科正宗》對本病作了詳述。提出情誌所傷為主要病因,與肝脾心三髒關係最密切,對其臨床特點做了形象而詳盡的描述:“初如豆大,漸若棋子;半年一年,二載三載,不疼不癢,漸漸而大,始生疼痛,痛則無解。日後腫如堆粟,或如覆碗,色紫氣穢,漸漸潰爛,深者如岩穴,凸者如泛蓮,疼痛連心,出血則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