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3)

徽宗在遷往韓州的次年,金太宗曾將徽宗之女6人賜給宗族為妻,這時均已生子,太宗法外施恩,賞給徽宗“嫌絹十端(匹)”,並讓他和女兒相見。徽宗感激涕零,連上兩表,向金太宗叩謝。第一表中說:臣趙估伏奉宣命,召臣女6人賜給內族為妻,臣理應具表稱謝。陛下聖恩深厚,可憐臣奔波萬裏,流寓四方,如今得與皇族結親,可算是宗藩有托。臣已播遷4次,“顧齒發以俱衰,指川途而正邀,獲居內地,周間流言,得攀若木(神話中指長在日人處的一種樹木)之枝,少慰桑榆之景。”臣一定保持晚節,力報聖恩。齒發俱衰而奔波無已,這對於一個年近半百的老人來說,確實是艱難異常的跋涉,“指川途而正邀”是說他不知何時才能結束這種羈旅生活,“得攀若木之枝,少慰桑榆之景”,是希望在金太宗的庇護下,能有個安定的晚年。隻要能生禦哄拱鮮玫的事似乎都無暇考慮了。

在第2表中徽宗對金太宗再次表示硯姍麟考忱。這篇抓用筆墨蘸著淚水寫成的表文,哀婉淒楚,就姻腸肺心口人讀了,也不能不灑一掬同情之淚:t舒歲_,氣甲.飛

天恩下逮,已失秋氣之寒,父子相勸口解覺刃民份

光之暖。逮沐絲綸之厚,仍蒙嫌維之顧,衛目叼盼貸鄉嗯

言,驚惶無地!竊以臣舉家萬指,流窩三年,每憂

坳口之難,忽有聯親之喜;方皮季子(指戰國時的

蘇秦)之敞,誰憐範叔之寒!既冒寵榮,愈加驚悸。

此蓋伏遇皇帝陛下,唐仁及物,舜孝臨人,故此冥

頑,曲蒙保衛。天階咫尺,無緣一望於清光;短艇

飄搖,自此回吟於魏闊。

就是因為這10匹絹,竟使徽宗頓覺生意盎然,一場普通的父女相見,竟如春光之暖,乍看起來,似乎不近情理,但對於一個失去自由的囚徒來說,已經使地“感涕何言,驚惶無地”了。流寓數載,度日維艱,幸賴與金人結為姻姬,才得到了金太宗的格外照顧,這10匹絹不窗是窮愁潦倒、功名蹭蹬的蘇秦忽然時來運轉,登上了相位;不舍是行將凍斃街頭的範唯,得到了須賈的一領娣袍。這真使徽宗有受寵若驚之感了。

在荒涼偏僻的邊睡小鎮五國城,徽宗鞍馬勞頓,來不及洗去風塵,又得上表致謝。在謝表中,他吹捧金太宗“大造難酬,撫躬知幸,”又信誓旦旦地表白自己“自惟譴咎之深,常務省循之效,神明可質,詛敢及於匪圖。”最後又是對金太宗的恩澤心往神馳,感戴莫名;“回瞻象圈,拜握澤以馳心;仰戴龍光,感孤情而出涕。”翻來複去,還是那些感恩圖報的套話,使人讀來,味同嚼蠟。但是,在那個特定環境中,他還能說些什麼呢?

從此以後,徽宗便在五國城居住了下來,一直到死未再播遷。公元1130年(建炎四年)九月初五日,也即徽宗遷人五國城3天之後,鄭皇後在顛沛流離中撒手而去,終年52歲。自淪為囚虜後,他們夫婦相濡以沫,互相照顧,如今鄭皇後卻撇下他獨自而去了,徽宗在精神上受到了很大刺激。“空床臥聽南窗雨。誰複挑燈夜補衣?”這是差不多與徽宗同時的北宋詞人賀鑄悼亡詞中的兩句,用來形容徽宗此時此刻的心情,真是再恰當不過了。

公元1131年(紹興元年),徽宗嫁給金人的女兒中有兩人生子,金太宗甚為高興,賜兩人白金10錠,又愛屋及烏,賜給徽、欽父子“時服各兩襲(兩套)”,徽宗在謝表中稱:“臣托居宇下,久荷殊施,結篤蘿於天家,自慚非分;采薪菲於寒族,受寵若驚。”皇後曆盡劫波而死,女兒被金人強行搶人宮中成親,如今還得強顏歡笑,拜表謝恩。“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徽宗的心已經麻木了。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公元1133年(靖康三年)六月,徽宗的第15子沂王趙楞,驗馬都尉劉文彥為了改變自己的艱難處境,取得金人的信任,“首告太上謀反金國”,千戶李荃接打易接受了狀詞。消息傳來,徽宗疑信參半,又驚懼不已。他剛遣駒馬蔡像前往詢問,金人已將沂王楞、咐馬劉文彥押解而去。徽宗急忙召集親屬、臣僚商議對策,徐王趙棣因染疾未痊,不能與會,其他人皆聞召而至。一個個麵麵相覷,除了歎息之外,竟是無計可施。蔡像說:“我輩前日不死國難,導致二帝播遷,已有愧於前人,不意逆黨出於至親至愛之間,捐軀效命,正在今日。願諸公盡力赴難,若有人退避者,神明碰之。”言詞慷慨,與會者莫不泣下。七月中旬,金人遣兩使者前來勘問,並要求徽宗對簿公堂。徽宗派徐王趙棣、附馬宋邦光懇求,金人仍堅持前議。徽宗無奈,再派欽宗、信王趙棒、驗馬都尉向子晨內侍王若衝同往,經再三哀求,金人才允許徽宗免於前去。第二天,金人將沂王趙楞、附馬劉文彥帶到徽宗居處之側、蔡像寓所審問。審問持續了3天,沂王楞、劉文彥承認是誣告。金人征求徽宗處理意見,徽宗出於父子天性,為兩人緩頰說:“二子悖逆,雖係誣告,天倫之屬,豈忍為之。’,但是金人卻不能容忍這些性逆不孝之徒,下令把兩人殺死。事過之後,蔡像上疏,請求徽宗閉門思過,以畏天戒。徽宗答道:“老夫自聞男楞等有誣告之事,深悟眾叛親離,反求諸己,周知所措。若非洗心革慮,則何以全身遠害,寡悔寡尤!顧惟一體,其害尚輕,苟使坐累諸人,複何麵目可以自存!”從此以後,徽宗愈加沉默寡言了。

時光不居,歲丹如流,轉眼到了公元1135年(紹興五年)。這年正月,61歲的金太宗吳乞買崩逝,太祖阿骨打之孫完顏直即位,是為熙宗。二月間,韋賢妃從上京洗衣院獲釋,來到五國城與徽宗相聚。韋賢妃被俘北上時,才38歲,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如今柳憔花悴,荊釵布裙,與昔日已判若兩人了。她與徽宗於公元1128年(建炎二年)十月勞燕分飛,天各一涯,度過了漫長的7年,直到這時才得相見,真是“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釘照,猶恐相逢是夢中”了。兩個月之後的四月二十一日,心力交瘁的徽宗,一病不起,魂歸道山,終年54歲(按:《金史》作四月二十三日,《東都事略》作四月二十二日,均係傳聞之誤。《宋史》、《呻吟語》、《皇宋十朝綱要》均作四月二十一日,今從之)。當時滯留在燕山的宋朝兵部侍郎司馬樸、朱井喪服哭祭、朱棄的《送大行文》中說:“臣等茂林豐草,被雨露於當年;異域殊鄉,犯風霜於將作。節上之旎盡落,口中之舌徒存。”由徽宗的死想到自己的際遇,真是無限辛酸!囚禁在金國的洪皓,也派人到燕山建道場作功德,“諱日操文以祭,其辭激烈,舊臣讀之皆揮涕。”然而盡管宋朝舊臣懷念故主,但在金國卻沒有引;起任何反響。就這樣,徽宗在吞下了自己種的苦果以後,帶著遺憾,帶著憤慈,帶著迷惘,死在了異國他鄉!

徽宗臨終時,遺命葬於內地,熙宗打算許可,但朝中大臣均執異議,隻得作罷。按照金國風俗,“死者埋之而無棺撐”,因而徽宗與鄭皇後皆用生絹裹葬。公元1137年(紹興七年)高宗才知徽宗已段,溢為聖文仁德顯孝皇帝,廟號徽宗。公元1139年(紹興九年)高宗皇後邢氏段於五國城。公元1141年(紹興十一年)二月,熙宗贈徽宗為天水郡王,封欽宗為天水郡公,賜第上京(按:此時金國都城已遷往會寧府〔黑龍江阿城縣南白城〕,命名為上京,原上京改為北京)。欽宗當時在羈禁之中,不可能遷往上京。這年十一月,宋、金達成紹興和議,兩國以淮水中流為界,宋割唐(河南唐河)、鄧(河南鄧州市)2州給金,歲輸銀、絹各25萬兩、匹。十二月,抗金民族英雄嶽飛慘遭高宗,秦檜一夥殺害。

宋、金既已結束敵對狀態,兩國關係有所緩和。公元1142年(紹興十二年)三月,熙宗冊高宗為帝,歸還徽宗、鄭皇後、高宗邢皇後梓宮,並準許高宗之母韋太後歸宋(按:《宋史》係其事於二月,今從《金史》)。臨行前,喬貴妃與她相抱痛哭說:“姊此歸,見兒即為皇太後矣,宜善自保重。妹妹永無還期,當死於此。”又說:“姊姊到快活處,莫忘了此處不快活。”悲戚之情真是溢於言表!

這年四月,徽宗、鄭皇後、邢皇後的靈樞與韋太後發自五國城,高宗“遣孟忠厚為迎護梓宮禮儀使,王次翁為奉迎兩宮禮儀使”,金人派完顏宗賢、劉掏護送靈樞,高居安護送韋太後。八月十日,靈車及韋太後進人楚州(江蘇淮安),二十三日,高宗親至臨平鎮(浙江餘杭縣臨平鎮)迎接,母子聚首,抱頭痛哭。十月,葬徽宗、鄭皇後於會稽永固陵。公元1143年(紹興十三年)溢徽宗為體神合道駿烈遜功聖文仁德憲慈顯孝皇帝,將永固陵更名為永佑陵。

公元1285年(元世祖至元二十三年),不逞之徒發掘南宋諸帝陵墓,徽、欽之墓也遭洗劫,但“二陵皆空無一物,徽陵有朽木一段,欽陵有木燈集一枚而已。”實際上,金人許諾歸還徽宗骨殖,不過是出於宣傳上的需要,以掩人耳目而已,“二帝遺骸,浮沉沙漠,初未嚐還也。”

中華名人百傳十大淫君

九、荒唐帝王

——明武宗

中華名人百傳十大淫君中華名人百傳十大淫君1.立皇帝坐皇帝

武宗出生於弘治四年(1491年)冬十月,次年三月被立為皇太子。因孝宗忙於政事,無暇關心他的教育,他的幼年是在宦官群中度過的,於是他與宦官建立了一種特殊的感情,這對武宗的一生產生了很大影響,使他對宦官的寵信到了至死不悟的地步。《明史》卷一六《武宗本紀》中就有這樣一段記載:“乙醜,大漸,諭司禮監曰:‘聯疾不可為矣。其以聯意達皇太後,天下事重,與閣臣審處之。前事皆由聯誤,非汝曹所能預也。”,

武宗周圍的宦官大多是市井之徒,沒有文化,卻對騎馬、角抵、跳鞠、搏戲般般精通,為了博得皇儲的歡心,他們一味引導武宗做各種各樣的遊戲和運動,使武宗人迷。宮中曾有踐園亭,就是武宗幼時踢球的地方。武宗歲數稍大後又醉心騎馬射箭,每日不得消停,孝宗非但不製止,反予以認可和讚賞,稱他是“安不忘危”,有尚武精神。武宗登極後,在一些貼身太監慫恿下,皇城已圈不住他的馳騁,有時竟挾帶弓矢,單騎跑到郊野去射殺鳥雀。他為了出獵,還豢養了大批獵鷹、獵犬。當時的大臣就常看到退朝後的少年天子,在大批帶刀披甲、臂架獵鷹的宦官簇擁下,從禁門哄然而出的場麵。

或許是受了這些市井出身的宦侍的影響,武宗對市民的生活也頗感興趣,傳令宦侍在禁內設立市肆,叫宦官扮成買賣人模樣,端著算盤,持著賬簿,極認真地在那裏討價還價,還特意派出市正做調解工作。由宦官開設的酒肆連次櫛比,裏麵絲竹管弦,不絕於耳。武宗在宦侍的簇擁下,出入其間,肆意遊樂,又詳設勾欄,以宮女充當妓女助酒,喝醉了就留宿其中。

與曆朝皇太子的教育一樣,武宗尚在東宮時,就有包括劉健、李東陽、謝遷等內閣重臣在內的大批官員為其講誦、伴讀,向他灌輸傳統的儒家思想,希望他回到規範的帝王道路上來,成為一個勤政有道的明君。和聲色犬馬相比,經筵講官所授的那些潔屈葺牙的《尚書》、索然一無味的《資治通鑒》、《大學衍義》以及講官呆板的說教,都不能弓l起童心甚盛的少年皇帝的興趣。但孝宗健在時,曾數幸春坊考問武宗的功課,使武宗無可奈何,因而“未嚐少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