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3 / 3)

嚴嵩父子賄賂名目繁多,內外文武大小官吏須歲時送會財禮,名為“問安”;武將科克銀兩,多者巨萬,少者數千納給嚴氏父子,名為“買命”;每遇大選、推升,嚴氏父子都要借機遍索賄賂,讓行賄者選擇州縣,挑選有油水可撈的美官,名為“漏缺”;而這些人在行賄得官後,就大肆搜刮民服民膏,把金@珍玩送至嚴府,名為“謝禮”。以致土風大壞,國庫空虛,給國家和人民帶來了無窮的禍患。

邊切軍費更是嚴氏父子竊取錢財的主要目標,戶部所發糧銀,早上剛出國庫之門,晚上就進入了嚴嵩的府第,百分之六十左右被嚴氏父子貪汙,致使國庫所藏連供給諸邊軍購一年的費用都不夠,而嚴氏父子積累的財富可支數年之用。

由於嚴氏父子貪墨滔天,京城士民稱他們為“錢讚”。據說為了誇富,嚴世著每積資百萬就要舉行一次盛大的酒會,在其敗落之前,這樣的酒會共舉行了五次。為儲藏這些金銀珍寶,嚴世善在京師相府挖了一個深1丈,方5尺的地窖,四周窖底徹以紋石,經過三天三夜才裝滿,而且外麵還有很多財寶無法裝進去。在封容之前,嚴世春情嚴嵩來過目,他見自家金銀如此之多,驚愕不已,自言自語地說:“財富積累多了的人一定會慘亡,奇禍,奇禍啊!”除京師相府外,在袁州老家也有銀窖,而且儲藏量是北京的兩倍。

嚴嵩的義子親信也都是些貪汙受賄、搜括民財的高手。趙文華督兵江南,所至望風媚奉,文武官員爭相進獻金銀財寶,以致把江南的金價拾高了好幾倍。操江都禦史高捷為了巴結趙文華,不惜把江防銀2000兩拱手送給他,應天巡撫陳定則用軍們4000兩行賄。趙文華還率先侵盜軍費,他通過提編搖銀、加派稅糧。截留憎粟、扣除京空、脅迫富戶等手段搜括公私金銀寶物、圖畫以數百萬計。朝廷撥去的軍銅十分之八九被侵吞。趙文華失寵後,朝廷決定對江南軍費作一次統計,結果僅有數字可載的,趙文華就侵盜10.4萬兩之多。而嚴嵩的另外幾個親信總督胡宗憲侵盜3.3萬兩,巡撫阮鸚侵盜5.8萬兩。鄙攝卿總理鹽政,借機招權納賄,勒索屬克饋遺,榨取富人賄賂,每到淮南、揚州一次,就索賄不下二三百萬金,又受灶戶贓私6萬。他們貪汙索賄得來的巨額財富除據為己有外,還大量送給嚴氏父子。

嚴氏父子及其黨羽們依靠搜刮來的小民膏脂,過著極其糜爛腐敗的生活。嚴世春之子嚴鴿、嚴紹康等曾公開炫耀說:“一年用費二三萬金,仍苦於錢財藏得太多,沒有地方開支。”於是競相窮奢極欲,凡山珍海味,奇禽異獸,外國之所產,無不源源送至嚴府以供宴飲享樂。而粉黛之女更是列屋群居,全都穿著上等絲綢做的龍鳳服飾,佩戴珍珠寶物,鋪著象牙大床,罩以金絲紋帳,朝歌夜弦,左斟而右舞,宣淫無度。嚴氏父子不僅睡金絲之帳,而且溺器也用金銀做成婦人形狀,把中間挖空,讓其穿上彩衣,塗上脂粉,以陰受溺。嚴世春有姬妾27人,放縱她們宣淫放蕩,好多給他生兒育女,以雨襲補官。他每次同婦人交合,就要放一塊嶄新的白線汗巾在床下,以致床下堆積無數,歲終就拿出來清點,計算他這一年宣淫的總次數。對一般奴婢,嚴世番更是恣意踩踏,他每次吐痰都要他那些漂亮的奴婢用口去接,因此他每次剛發聲,奴婢們就早已張開口等待吐進來,他美其名日“香唾盂”。

嚴世番還豢養了一大群門客,他們除為嚴世善出謀劃策、聚斂財貨外,還陪其宴飲戲館。所以又稱為“擁客”、“私人”。除趙文華、都憋卿、萬娟等人外,吏部情郎董份、工部侍郎劉伯躍、南京刑部情郎何遷、南京通政司通政使胡汝霖。南京光祿寺少卿白啟常~湖廣巡撫張雨等,都是嚴氏父子的門客。他們厚顏無恥至極,任嚴氏父子淩辱戲弄。自啟常為了返引嚴世善歡笑,常以粉墨塗麵。另一門客王華,嚴世善戲稱他為‘“華馬”,他就應聲伏地,等候騎乘,而自啟常也隨即伏地作馬蹬,嚴世表便蹬著自啟常,騎上王華的背,驅趕而行。一天,嚴世表與門客相坐,嚴世善放了一個屁,一門客趁機討好,用手握拂著鼻子說:“是什麼氣味這麼香啊?”嚴世蓄假裝驚駭地說:“哎呀,打屁不臭,病在肺腑,我快要完了喲廣這位門客隨機應變,過了一會兒,又用手拂錢鼻子說:“香氣過後稍有些臭氣。”嚴世著大笑。

嚴嵩親信趙文華、胡宗憲、阮鸚等也同樣淫穢奢靡,谘情妓樂。趙文華督兵江南,當東南沿海還是戰火紛飛的時候,他卻在嘉興湖中宴飲,酒醉後把名貴的玉杯連擲二三隻於湖中。總督胡宗憲經常與趙文華等置酒交會,令所俘海上營技陪伴,讓她們全裸著身子,任其奸淫。甚至還把妓女們弄至總督衙門與諸幕僚們宣淫。嚴嵩之孫嚴鵲路經杭州,胡宗憲設宴招待,然後各擁妹麗相對而宿。杭州迎春之日,胡宗憲又請織造太監采木郎中李方。大學士李本之子李元宴飲,挑選了200名絕色女妓侍奉,終日歌舞恣情淫穢,到晚上,又張燈火達數裏長,請樂人鼓吹著樂器,女妓們夾道跪送,傳呼不絕。

他們還濫施淫威,草營人命。胡宗憲宴飲,因廚役菜送慢了一點,就喝斥出來殺死。其子也位情威福,途經淳安時,吊打驛臣。嚴氏父子更是縱仆為惡,臭名昭著。本來封建社會裏的奴仆被剝奪了人身自由,但達官顯貴家的仆人在事實上都享有很高的尊榮,往往倚勢橫行。嚴嵩府上的仆人更是如此,即使是公卿貴族也敢傲視。嚴嵩顯赫時,每天都有朝廷大臣到其府第拜見,而在相府門外經常有三四個家奴踢球,如果一般臣像來,他們似乎全然沒有看見,隻有各部尚書等掌印大臣到,他們才略微謙遜些,極不情願地避開。有時嚴嵩府上僚屬滿堂,恰好有高官來,這些僚屬就隻好分散到仆人家去坐,而這些仆人在家裏或彈琴,或圍棋,或賭博,戲喀喧鬧,烏煙瘴氣,完全不顧僚屬們坐在家中。一次有一位官員去叩見嚴世備,等了很久仍沒得到傳見,又想小便,找了一塊空地解使,正好被一家憧發現,家憧不問這人是誰,便提起這人的耳朵大加辱罵,這人連忙謝罪求饒,直到眾人來圍觀,才知這人竟是一位三品奪卿,而這位家憧一點也不感到惶懼。又有一次一位監司想求見嚴世春,又無人通報,正待煌時,看見一名相府蒼頭在使房理發,監司便請求他通報一下,蒼頭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監司又以10兩銀子相送,蒼頭隨手把銀子扔給了理發匠,以示不屑一顧,監司駭懼,便多加銀兩進奉,蒼頭才答應通報。

在嚴府眾仆人中,嚴年和嚴冬最為著名。嚴年,道號鶴山,是嚴世著的心腹管家,土大夫們不敢稱其姓名,而以“鶴山先生”呼之。如果能和他交遊就自感榮幸,而一般官吏還和他交往不上。他替嚴世蓄管理貪汙索賄得來的巨額錢財,並從中十取其一,因此積資達數十萬之多。嚴嵩生日,嚴年獻上萬兩白銀為之祝壽。嚴冬則為嚴氏父子經管南京、揚州等地莊園,他恣意剝取民財,搶回霸地,無惡不做,老百姓恨之人骨。

嚴嵩父子倚仗權勢。肆意貪汙納賄,勒索盤剝。朝中官員升遷貶脫不是恨據本人的賢愚廉贓,而是憑他們對嚴嵩賄賂的多寡。每天到嚴府求官的人相望於道;饋贈之物c魚貫聯珠,鬥量車載。正所謂是官據錢定,獄由賄成,賄賂公行。8肅總兵仇彎因貪虐革職下獄,他以二千兩黃金賄賂嚴嵩,拜嚴嵩為幹爹,不但無罪釋放,還複升為宣府、大同總兵;工部主事趙義華,因食販,被貶出京為州判。他以重金賄賂嚴嵩,拜嚴嵩為十爹,出而又重新人朝,竟然當上了通政司使;禮部員外郎項治元賄賂嚴嵩一萬三千金而升為吏部主事;舉人潘鴻業賄賂嚴窩二千二百金,被任為山東臨清知州,《明史》說嚴世泰對在朝和在外地的官員們的饒瘠險易情況非常熟悉,“責賄多寡,毫發不能匿。”甚至宗室襲爵,爭位也要賄賂嚴嵩父子。永壽共和工庶子朱惟峭,與嫡孫朱懷臘爭立,以白銀三下兩賄賂嚴嵩,得立。尹工在洛陽封藩地橫行不法被告發,為求免罪,一次就給嚴嵩送了幾萬兩金銀。在嚴嵩專權的二十年中,雖然揭發他們父子貪汙受賄的事一直未斷,但他們絲毫不加收斂。肆意妄為,無所顧忌。

嚴嵩父子對廣大農民更是進行殘酷的掠奪一S剝削。僅在北京附近就侵占民田建立田莊一百l十餘所。此外,在南京。揚州等地也有良田美宅數十處,這些田產每處價值均有數千金。但嚴嵩父子強買時,被迫出賣者隻能得銀十之四、五。嚴嵩父子在原籍侵占的民田更是驚人。袁州一府四縣之田,競有十分之一七被嚴家侵占。被奪去土地的農民,或淪為嚴家的佃戶,或流亡四方。嚴家感中粟,貧民血與淚。

由於嚴嵩父子大肆搜刮民財,貪贓納賄,其家富甲天下,財產可與皇帝相比。嚴嵩在京的府第連延四坊,高牆峻宇,雕梁間棟,其巍峨壯麗不減朝堂。至於金銀珠寶,更是難以計數,嚴世泰曾自誇說:“朝廷不如我富!”後來嚴嵩事敗被抄家時,抄出黃金三萬餘兩,白銀二百多萬兩,其它珍珠寶玩價值數百萬。嚴嵩父子的生活相當奢侈靡爛。特別是嚴世泰,有小妾多達二十七個,愛妻寵妾,列屋驕居;衣皆龍鳳之紋,飾盡珠王之寶;張象床,圍金幄,朝歌夜弦,荒淫無度。嚴世善自嗚得意地說:“朝廷不如我樂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