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美女服務，何樂而不為。王躍翔立刻上前按住了熊羸。另外幾個男生哈哈笑著把他的嘴掰開。熊羸感覺那團碎紙被塞進了自己的嘴巴裏。唐小禾的手用力往裏麵捅了捅，企圖把碎紙全部讓熊羸咽進去。但是她的長指甲戳到了熊羸的扁桃。
幾個男生大叫著躲開，而嘔吐物已經濺了他們一手。
“媽的，真惡心！”唐小禾的手指也遭殃了。她罵了一句，立刻轉身去了廁所。
這時候，班主任回來了。
“怎麼回事？”班主任看著一片狼藉，又看了看嘴巴上還掛著涎水的熊羸：“熊羸，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熊羸擦了擦嘴巴，沉默的搖了搖頭。
告訴班主任也沒有用，他不會管。何況，因為自己轉進來的時候留有案底，班主任並不喜歡他。
“不舒服你就早退吧。不過，先把地上打掃了。”班主任說。
“嗯。”熊羸應了一聲，去撿他的素描簿。剛才那些人散開的時候，被踩了好幾腳。
生活好像改變了，又好像根本沒有改變。熊羸知道，現在回到家裏，母親會為他準備豐盛的晚飯，會反常的和他說話，關心他的學習。總是來找麻煩的癮君子死了，總是施暴的母親一夜之間變得溫柔起來，之前自己所遭受的一切，變得像夢一樣虛幻。
現在也像夢一樣虛幻。
但是熊羸知道，有些東西還沒有改變。比如，自己的暴力傾向。和總是被王躍翔一夥人找茬這件事。
他鬆開手，剛才被按住的時候，指甲深深的掐進了手心的肉裏，破了皮。如果不是那疼痛讓他清醒，他的刀已經紮進了王躍翔或者唐小禾又或者任何一個掰開他嘴巴的人的身上。
熊羸身上帶著刀。因為他一直在尋找殺掉那個癮君子的機會。可惜，還沒等到他動手，母親就親自動手了。
我能改變一個片段，卻改變不了從前和今後。葉焉站在操場邊，這麼想著。他開始有點懷疑自己的力量了。
“葉老師？”熊羸有些意外的看著葉焉：“你怎麼在這裏？”
“我……一個朋友在這裏當老師，來找他的。”葉焉隨口撒了謊。他是來看熊羸的。
葉焉在補習班上，發現了熊羸。最初注意到他，是因為他的資料。葉焉班上的學生不少出自名校。補習的往往是優秀的學生，他們比其他人努力，是為了更加優秀。所以，當葉焉發現這個來自三十一中的學生時，感到有些訝異。
三十一中在本地人裏很有名，這裏的有名，是一種負麵的名氣。
來自三十一中的學生，竟然會花錢上補習班，葉焉覺得好奇。趁著一次點名，他記住了熊羸的樣子。
那是個沉默寡言的學生，他從來不和別人交流。下課的時候，他就坐在座位上畫畫。葉焉看過那些畫。畫畫往往是畫者內心的表達。葉焉隻看了一幅畫，就斷定，這孩子是個受虐兒。
“你的畫很有意思。”葉焉笑著說。
熊羸的睫毛動了動，大概在網絡以外的世界，還沒有人稱讚過他。
葉焉曾在網絡上看過那些畫，作者的名字叫南極熊。他沒有想到，南極熊就是他的學生。在網絡上，熊羸很健談。
“夜衣錦”和“南極熊”很快就變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友。雖然南極熊並不知道，夜衣錦就是他的老師葉焉。葉焉使用著兩個賬號，一個用來和學生交流，一個用來寫作。前麵那個賬號，名字就叫“葉老師”。
“既然在這裏遇到了，不如一起去吃飯吧。”葉焉笑著說。
“不了，我媽在家裏等我吃飯。”熊羸冷冰冰的說。他在想，不知道剛才自己被欺負那一幕，葉老師看到沒有。
報名補習班的是母親。母親認為，就算有過傷人的前科，也是因為被人欺負正當防衛。隻要成績夠好，就一定有學校收他。
起碼，最關鍵的初三，要把熊羸轉到一所升學率高的學校去。
“一天不回家吃也沒關係吧？我給你母親打個電話，說是補習班的老師，她會放心的。”葉焉並不放棄。
“我什麼也不想吃。”熊羸說。
剛才唐小禾的指甲刮到他扁桃的觸感還殘留在喉嚨裏，很惡心。
“那聊聊吧，我沒什麼惡意，隻是想為你疏導心結，南極熊。”葉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