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婭英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就走了,似乎一切全賴我自己考慮。
我看著天,看著那廣闊無邊的天,就好像看到了外麵自在的日子。的確,我是應該冒險試一試的,總歸還算值得。
與其偷偷摸摸的引人疑心,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去見她。
所以第二天,我打扮的精精神神地去了,氣色好極了。
我光想著自己不要在麵相上看就輸了場,可卻沒有想到這在別人眼裏看來竟有點氣勢洶洶、興師問罪的味道。
看到有的娘娘捂著嘴偷笑,我竟還沒有回過味來,直到走出老遠,才想起來問瑞香。
瑞香回說:“夫人看起來英氣勃發。”
我呆了半晌,才明白過來,“感情是以為我去找英夫人麻煩。”
瑞香不說話。
我斜睨了瑞香一眼,“真的很像嗎?”
“福喜挨了打,雖說是她自己言語有失,原怪不得別人。但她畢竟是夫人的人,夫人的奴婢受了罰,夫人的麵子上當然也不好看,娘娘們會那麼想,是很自然的。”
我頓了頓,說:“瑞香,你真是把她們的心思都揣測盡了。”
瑞香還是不吭聲。
“你怎麼了?”我停下步子,“總是不說話。”
瑞香偷眼看我,還是不說話。
我歎氣,“你不會也是以為我是去找英夫人麻煩的吧。”
瑞香輕舒了口氣,“當然沒有。”
“還說沒有!”我看著她,“你偷偷鬆了口氣,當我沒看到呢。”
瑞香笑道:“是奴婢心小了。”
我撇了撇嘴,“說吧,你剛剛好像很擔心的樣子,聽到我不是去找英夫人的麻煩,你才放鬆下來。怎麼,她的麻煩找不得?”
瑞香回說:“英夫人那碗水可深著了,夫人去找她麻煩,最後搞不好吃虧是夫人自己。”
“哦,怎麼說啊!”瑞香會這麼說,肯定有她的原因。
“夫人想啊,英夫人瘋了這麼多年,按理說早該無人記掛了。可是英夫人才一病好,馬上就恩寵如初,豈是一般人可比的。”
瑞香說得滿有理的,怪不得麗嬪在英夫人麵前乖得跟個什麼似的,看來並不僅是因為荀婭英的品位比她高,而是看出英夫人不好惹。
這宮裏的人是不是做每一件事前,都要把每一方麵考量清楚,每一步都計算好才行動啊!想想真是可怕。
我搖搖頭,快步向感身殿走去。
荀婭英好像知道我會來似的,早已準備好了茶水與糕點,就坐在那兒等著呢。
我新鮮地說:“你就算準了我會這個時候來?”
荀婭英笑笑,“我倒還不至於能掐會算到這種地步,是有人給我能風報信來了,說是某人來找我麻煩。”
我愣了半晌,也笑了起來,“還真是。”
荀婭英挑眉,“找我麻煩?”
“昨日我的問題還沒有回答,我今天是死活也要個答案的。”
“你既然來了,想必已是心裏有數了,又何必問呢。”
我點點頭,“也是,話說得太明也就沒趣了。”
荀婭英拈起一塊糕點,輕咬了一口,“味道不錯,你要不要嚐嚐?”
我笑著搖頭。
荀婭英也不勉強,“後天午後,趁著暖和,來陪我下盤棋如何?”
我答應著,告辭出來。
瑞香還有點迷糊,“就這麼走了?”
“那還要怎麼樣?”我攤開手,心裏卻在暗笑,終於也有你想不明白的時候了。好在你昨日沒有身邊,要不然也不會傻了眼了。
瑞香盯著我看,“夫人,好像我小看你了。”
我撲哧一笑,“瑞香,你高看我了。”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在打什麼啞迷?”
我嘻嘻一笑,“現在也有你不明白的了,這種感覺真好,我要把這種好感多在懷裏揣兩天!”
瑞香眼睛瞪得老大,嘴裏嘀咕著:“反正你與英夫人早就認識了,會這樣也不奇怪。隻是看不出你們之間有多親密,還有點敵對的味道,卻又想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兜在一塊,不嫌累嗎?”
這話擺明是說給我聽的,雖然想裝著當沒聽見,可是難得看她這樣好奇,嘴就有點管不住了,“你在宮裏這麼久了,各種勞心勞力的事想必經得不少,見得就更多了。我會如此,也沒什麼特別的,不是嗎?”
“夫人,你是故意的!”瑞香氣道,“若是不願說,不說就是了,幹嘛打趣我呢。”
我忙著討好她,“好瑞香,我這不是看你這幾日累了嗎,才想著逗你開開心。”
“是,”瑞香撇撇嘴,“我看夫人是怕我拿夫人的衣服撒氣吧。”
我笑著點頭,“那可是我的門麵,我穿著不好看,身為做衣裳的你,麵子上也不會好看到哪去不是?”
瑞香咬了咬唇,“夫人就別賣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