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迷紗久掩誤時人,是是非非何為真(2)(1 / 2)

這樣算不算是不歡而散?

我和他算是相對無語,最後任誰也說不出話來。

他離開,就那樣無視我的問題,那樣轉身離開。

我直直地盯著他的背影,眼睛移不開,合不上,好像這樣盯著就可以等到他回頭一樣。事實證明,這純粹是妄想!他怎麼可能回頭!

而這不愉快的一天,惟一讓我喜悅的莫過於等到了付荊生的消息。

沒有見到人,消息是自瑞香端來的飯裏發現的。因為一直沒有胃口,所以飯也沒大吃,就讓她們端下去了。瑞香給我留下一盤糕點,預備餓的時候吃。

紙條就是在糕點裏發現的,突然覺得好生幸運,要不然因此錯失消息,我會懊惱死的。

很簡單的幾個字,就是說這兩天帶我走,讓我身邊不要放太多的人。具體的,什麼也沒告訴我,隻說到時即知。

我知道這樣即使消息走露,也不會牽扯到旁人,頂多就是我出不去。

就是那樣的幾個字,卻讓我紛亂的心安定了下來,就好像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一樣。

可那人的話,卻讓我突然意識到我爹娘的死似乎並不像我所想像的那樣簡單,這背後似乎有著更大的陰謀。但是我卻無法從他嘴裏得知。那句失言,大概就足夠讓他懊惱了。

頭一次,我有種不想離開的念頭。我知道如果我就這樣離開,可能有些事我永遠也不會有答案了。

新的煩惱,把剛得到消息的喜悅衝淡了。

連著兩天無事,我的心卻一直在煎熬著。若不是我和那人的爭執發生得如此突然,我都快認為是他故意的了,要不然時間哪會如此剛剛好,我正準備離開,就眼見著一個誘餌掉到我的麵前。

因為記著付荊生的囑咐,身邊沒敢多帶人,隻有福喜跟著。瑞香忙著給我做衣,隻好推了福喜出來。看得出福喜滿高興的,我卻不知道她開心什麼。

福喜笑嘻嘻地說:“我們就是無差事,也不能四處閑逛的,隻有同主子出來,才能好好逛逛。”

這丫頭感情當出來玩呢,這話要是被瑞香聽到了,少不得又得說她了。

福喜也覺得這話說得有些過了,吐吐舌頭說:“夫人別告訴瑞香姐。”

我不由好笑道:“你倒是不怕我,卻怕她。”

“夫人性子好著呢,哪會因為這種事說我呢。”

我故意說道:“你這話我可要回去告狀了,瑞香那麼好的性格還被嫌。”

福喜急得拉我的袖子,“好夫人,我真的是說著玩的。你還不知道瑞香姐那個性格,性子好是好,但做起差事來,卻是不允許一絲馬虎的。”

“倒也是啊。”我點頭同意。

“那夫人的意思是——不會說嘍!”

我輕點她的鼻頭,“瞧你這點膽!什麼人不好怕,偏偏怕一個平日裏最和氣的。”

福喜還想分辯什麼,卻被我攔住了。

福喜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

等了一陣子,福喜見我不說話,也不往前走了,奇怪地問:“夫人,你這是做什麼呢?”

“你聽是不是有人在唱歌?”又是那個歌聲。

福喜凝神聽了會兒,“是呀,不細聽還真聽不見呢。”

我點了點頭,現在我已經知道了唱歌的人是荀婭英了,隻是我從前真的不知道她是這麼愛唱歌的。

在付府時,她很少唱歌,我幾乎沒有聽過。到了這裏,她倒愛唱上了。

福喜突然笑道:“夫人,上次瑞香姐是不是就是被這歌聲嚇到了?”

我怔了下,想到了什麼,一時卻抓不住,既而抿嘴道:“就是啊。”

“還好不是在洪波湖那聽到的,不然我也會嚇一跳呢。”

我“哦”了一聲,“這話怎麼說?”

福喜認真地說:“夫人,你不覺這歌聲聽起來很幽怨嗎?”

“是啊!”可是我還是不明所以。

“可一般的女鬼不是都是含怨而死化來的嗎?”

福喜認真的口氣,竟讓我從腳底升起一陣寒氣,轉頭看到她的目光,直直愣愣的,我駭然後退一步,口裏念叨著,“福喜,你可不要嚇我!”

福喜臉色一白,低頭躬身,“奴婢該死!”

看她嚇成這樣,我倒是過意不去,“沒什麼……”後麵那句“我沒有怪你”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了,“你是該死!”

我一驚,轉過頭來,見那身著黃袍的男人鐵青著臉走了過來。

福喜嚇得跪倒在地,一動不敢動,也不敢替自己辯駁。

我有些回不過神來,他是何時來的,為何我竟然一點兒也沒有察覺。

“你可知在宮裏妄言,該當何罪!”

淩厲的口氣,讓渾身顫抖的福喜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