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迷紗久掩誤時人,是是非非何為真(1)(1 / 2)

我想我不是一個胸懷大誌的人,我也沒有太多的野心、奢望掌握一些強有力的東西,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可以把這一切都交出去,讓我可以簡單地做我自己,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就算得罪了什麼人,也隻須為自己負責。可是現在,當我看到那樣的一張臉的時候,我又一次對自己說——身不由己。

許多過去不曾想通過的事,許多曾深埋在心底的疑惑,在一夕之間突然都有了答案。沉靜許久的心再一次猛烈跳動。我一次又一次地問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可是上天除了再一次的沉默,什麼也沒有給我。一直認為是自己的錯,才會有如此結局,但可笑的是,原來我與他們早已在局中,卻不自知。我又一次問自己,難道我的一世注定隻能被玩弄於鼓掌之中?還是大膽劃下一個新的開始,擺脫這可笑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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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荀婭英的消息很快就打聽回來了,她就是瑞香嘴裏說的“英夫人”。這其中陰謀的味道已經越來越明。

由瑞香說來,那位瘋了英夫人已有好久不曾見人,隻是偶爾從她居住的感身殿裏傳出陣陣歌聲,讓人知道那裏還有一個她。

我問瑞香:“可是那天她看起來,不像瘋了啊。”

瑞香想了下,說道:“大概是養好了吧。據說皇上這段時間也有去看過英夫人,應該已無大礙了吧。”

我沒有說話,瑞香倒像是還有話沒有說完,我催促她,“有什麼就說吧。”

“夫人,奴婢不知該不該多嘴。”瑞香還是很猶豫。

“說吧,橫豎我也沒地兒和別人說去,就當是閑話,說給我解解悶吧。”

瑞香回頭看了看四周,見無人理會到她,她才悄聲說:“奴婢覺得英夫人有點不太對勁。”

我心頭一動,“哪裏不對勁?”

“英夫人從前沒有這麼盛氣淩人的,是個挺溫婉的人,見誰都和和氣氣的。宮裏的人與她的關係都不錯,也沒見她與誰結怨,所以就是英夫人瘋了的那段日子,也沒有人去找她麻煩。”

“你是說,英夫人的性格大變?”我小心地求證。

“是啊,不過……”

“不過什麼,說話不要老吞吞吐吐的。”

“不過也可能是英夫人獨居的久了,性子變了也是可能的。”瑞香笑道,“奴婢就是個閑話,夫人聽了就算,可別往心上走。”

明白她小心謹慎的性子,能和我說這些閑話已經不容易了,當然不可能不應承。

“我知道了,瞧你這個小心的樣子。”

瑞香抿嘴一笑,也不反駁,“夫人,皇上交待了好多活,奴婢可不敢偷懶。夫人若是閑著無聊,就讓福喜陪你說說話,我看她挺得你的心的。”

“去去去,嫌我煩了就去,少在這兒說些有的沒的。”我擺了擺手,瑞香走到後麵去給我裁衣了。

荀婭英啊,不管見著你,還是見不著你,你都是讓我頭疼的一個。

還有啊,你倒底隻是荀婭英呢,還是有另一個身份——“英夫人”?

如果你隻是荀婭英,那麼你怎麼會頂替了另一個人的身份,你和她又是什麼關係?

如果你還是“英夫人”,那你又為何會出現在付府裏,成為一個舞姬?

你在我麵前毫不掩飾自己是荀婭英的事實,究竟隻是你的意願,還是受了某人所指使?而這個某人,又是誰呢?

更甚者,我連你是自己失蹤的,還是別人把你帶來的都不知道,你身上的各種身份已讓我認不清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又或是都是?

“她們都哪去了,怎麼沒人在身邊侍候,就留你一個枯坐?”那人來得一如既往的悄無聲息。

我歎氣,“她們都有活做,就我一個閑人,不管我拽住哪一個,她們都嫌我礙事,誰還願意理我啊。”

他哈哈笑道:“也這隻你這裏的奴婢哪這般放肆!”

“放肆點好啊,不然她們成天就‘是’、‘是’、‘是’的,還不煩死我啊。”也就是他的規矩最多。

“也是啊。”沒想到他倒是認同。

見我詫異地看著他,他反而笑了,“怎麼了?”

“沒想到你會說這種話。”這種話誰的都比他有說服力。

“很奇怪嗎?我覺得很正常啊,不然我也不會老到你這裏來啊。明明她們都比你溫順,比你會說好聽的……”

我忙打斷了他的話,“那你可以去她們那兒啊,我這裏又沒有請你!”

“瞧,這不又來了!”他指責道。

我瞪大子眼,卻無話可說。誰讓他說的是事實呢,就算我不想承認,也不能睜著眼說瞎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