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言一窒，“瑞香，我虧待了你嗎？我知道我剛來的那兩天，說話不知輕重……”
瑞香忙打斷了我的話，“夫人，奴婢沒有影射夫人的意思，隻是有感而發。”
“我知道，要不你也不肯在我麵前說這些話了。”
瑞香方放下心來，“夫人肯這樣想，就是奴婢的福氣了。”
我抬眼看了瑞香一眼，“你們說話都是這麼小心謹慎嗎？”
瑞香點頭，低聲說道：“夫人，這裏不比別處，不萬分小心，是難以活下去的。”
瑞香的話說得我心裏澀澀的。
我光記著自己的苦處，自己的難處，卻不知她們要比我還苦得多，難得多。
“夫人，看，那就是洪波湖了。”瑞香指著前處給我看。
我順著她的手指示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座、呃、不知該怎麼形容的湖。說它大吧，實在不能與天然的湖相提並論；說它優美吧，這個時節，四周的蕭瑟讓這還未冰封的湖多了幾分淒冷。
見到它的第一眼，沒有別的想法，隻是覺得冷，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心裏上的。
“傍晚這個時候看湖，看不清景致，徒留一身的傷感，好像錯過了什麼。”我一步一步走近，更覺冷氣逼人。
瑞香默不作聲，隻是靜靜地站在我身後。
“春花秋月，歌台舞榭，悲歡聚散花開謝。恰和協，又離別。離恨滿懷何處說？郎，心似鐵。”
誰？是誰在唱歌？
我愣了一下，左顧右盼著，卻沒有看到人。
“夫人，你在找什麼？”瑞香問道。
“歌聲！是誰在唱歌？”我問著，“是不是就是你上回說過的那個英夫人？”
瑞香回道：“應該是她。”
“你知道她在哪嗎？”
瑞香四處看了看，“這裏樹太多，奴婢也找不到。”說完便低下了頭。
我失望極了，“我真的很想看看她，看看她是怎樣的一個人，可以唱出如此美妙憂傷的歌。”既而又想起瑞香之前說的話，不由好笑道：“還真應了你那句話，樹多，想躲個人很容易。沒想到這回是人家躲我了。”
瑞香有點不安地拉拉我，“夫人，咱們還是回去吧。天都暗成這樣了，也更冷了，著了涼就不好了。”
我點點頭，有點不舍的和瑞香離開。
行至半路，卻依舊不聞瑞香的聲音，奇怪地問：“瑞香，你怎麼一直不說話？”
“奴婢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瑞香應著。
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覺得她有點心神不寧。
“你怎麼了？有點不對勁，是不是不舒服？”我伸出手，想探探她的額。
瑞香一驚，躲開。
我尷尬地舉著手，慢慢地收回，“我就是想探探你的額頭，看是不是吹了風，涼著了，沒別的意思。”
瑞香忙解釋道：“夫人，我一時沒留意，嚇了一跳。”
我總覺得她有點奇怪，想了下，不由笑道：“剛剛是不是被那歌聲嚇到了？還一個勁地催我回去，我覺得挺好聽的啊。”
瑞香不自在地說：“是啊，天蒙蒙的，也看不到人，奴婢胡思亂想了。”
我總覺得她有點未盡之意，卻不得要領，甚至不知該如何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