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天,瑞香的主人沒有出現。雖然不快,倒也可以理解;但是如果他一連七天既不出現,也沒有什麼話,就讓人有點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我能等,付荊生他們能等嗎?我甚至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我被帶到了什麼地方,而他又這樣避而不出。
“他到底什麼意思!”我咬牙地說。
瑞香嚇得撲上來捂住我的嘴,“夫人,萬不可這樣。”
若是往常我看她這樣害怕,我早就軟下來了,可現在我心裏堵著一口氣,拉下她的手,“這樣不這樣又能怎麼樣,反正也不會有人來,也不會有人知道,你害怕什麼!”
“夫人,”瑞香哀聲道,“豈不知禍從口出啊,如此不敬的話不可以再出口了。”
“你很怕?”我冷聲問。
瑞香點頭。
看著她原本帶笑的臉變得蒼白,我自問是不是自己做得過份了。
我稍稍緩下聲音,“那好,你去問你的主人到底想把我這樣放多長時間。”
瑞香為難地說:“可是夫人,我是到不了主人跟前的。”
一聽到她推委的話,我突然想到,就算她不知道我是誰,但她一定是那人的親信,否則那人怎麼可能放心把我交到她的手上。差點兒又讓她這張臉給騙了。
思及此剛軟下來的心又硬了起來,我不能再讓他們這樣耍下去了,“那你就想辦法去,要不讓別人去,我不管你怎麼做,這件事你必須辦好,今天我再見不到他,你就去外麵給我跪著,跪到他出現為止。”
瑞香半天沒說話,也沒像平常那樣好言好勸。
“我知道了,”我冷笑著,“我是新來的,無權無勢,再加上自我來,你那主人就沒出現過,所以你實在沒必要聽我的。倒也是,現在奴婢比主子脾氣大的多了去了,我自是用不動你的。也罷,你該去哪去哪,別出現在我麵前,省得我看著心煩。最好就讓我在這裏自生自滅好了,你省心,大家都省心。”
瑞香抬起頭來,眼睛裏有著無奈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夫人怎麼說,奴婢就怎麼去做好了,至於能不能成,奴婢不敢說,所以還請夫人耐心。”
我把她的眼神盡收眼底,我不管她怎麼樣看我,我隻關心我什麼時候能見到她的主人。
“好了,你去吧。”我轉身而去。
太陽升高,升到頂,又落下去,此時已一片昏暗。又是一天要過去了。
自打發了瑞香出去後,她就真的沒有再出現過,大大的房間裏,隻有我一個人,所有的人都躲得我遠遠的,像是怕什麼無妄之災落到了她們頭上。
在等待中,我的耐心一點一點被啃噬掉了,看來今天又白等了。
這樣的日子跟我在小園時太像了,我苦笑著,想不到我和這種日子還挺有緣的。
靠在床柱子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直到感覺有亮光在我眼前晃動,才醒了過來。睜眼一看,原來是侍女們燃起了蠟燭。我坐直身子,緩了緩神,才起身活動。
來來回回走了幾圈,感覺輕快了些,方要往外間走,卻突然被駭了一跳——不知何時裏外間的隔離處站了一個人,陰影中的他看不清長相,隻能從身材上看出是個男的。
我轉身往回走,走到光亮的地方,回頭看他,他卻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怎麼不進來?”我問。
那人沒動,盯了我半天,才說:“聽說你要罰瑞香。”
“我不說罰瑞香,你是不是還不肯出現?”我尖刻地說。
“是。”
如此簡單直接。
“既然心疼她,就不要再玩這種把戲了,我想你不是要我來這吃了睡吧。”
他哼道:“心疼,不,我才不心疼她。你想罰她,隨你罰好了,反正以後她都跟著你。”
雖然是我說要罰瑞香的,但是聽到他如此沒有人情味的話,我還是氣不打一處來,“那你為什麼要來?”
“我想看看一個從前那麼護著奴婢的大小姐,現在如何說出了這樣冷酷的話。”
我一愣,“你從前見過我?”
他似乎在點頭。
“那怎麼可能?”我奇怪地問,“我怎麼沒有印象?”
他嗬嗬笑道:“我對你印象倒是挺深的,直到現在也沒忘了。”
我後退一步,感到有點眩暈,不由用手托住了額頭,“你能不能解釋一下。”
“沒有必要,我相信如果你見了我,一定會記得我的。”
我哼道:“你還真自負!”
他哈哈大笑,“我有這個本錢!”
這個問題根本沒有糾纏的必要。
“你是怎麼我帶來的?”為什麼我一點感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