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文昌,關中扶風人氏,自幼跟大唐名將高侃學習刀法,二十年方成,手中一杆眉尖刀使得是出神入化,出師以來鮮有敵手。五年前,尚文昌因為在對疏勒之戰中立下戰功,為李治所看重,便被擢升為千牛衛中郎將,護衛皇上左右。
不得不說,尚文昌以而立之年便能取得這番成就,可謂前途無量,所以難免有些目中無人。尚文昌一時間聽說皇上安排自己親自去考校一個年未及冠的少年時,不禁心中有些不屑,隻覺得殺雞用牛刀,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與尚文昌的心態截然不同,武攸暨對此次比試可謂極為重視,這可是他第一次在二聖麵前露臉,自然需要謹慎為之。
尚文昌武藝之高,莫說在千牛衛,就是放在整個長安十六衛中也是能排的上號的,所以大家一聽說尚文昌要與皇後娘娘的侄子武攸暨對戰,便就都連忙趕過來看熱鬧。
在皇城西側,有一個占地極廣的校場,是千牛衛平日操練的所在,而武攸暨也尚文昌之間的比試也就是在這裏。
晚春初夏的午後,天氣已是頗為炎熱,但是卻絲毫無法阻擋生性尚武的長安人的熱情。比試尚未開始,校場裏裏外外便被圍上了七八層,黑壓壓的一片人。
出於對此事的重視,武攸暨早早地便來到了校場中等候,而早已名聲在外的尚文昌卻絲毫不將武攸暨放在眼中,直到約定的時間臨近,這才跟在李治的後麵姍姍來到。
一同來到的除了李治與武則天,還有幸災樂禍的太子李治和眼神中滿是擔憂的太平公主,顯然,他們都不看好武攸暨能取勝。不過這也難怪,他們雖然知道武攸暨武藝尚佳,但是尚文昌畢竟名聲在外,能夠擔任皇帝的近衛的人,又豈會是易於之輩。
就在大家被這炎熱的天氣搞得有些不耐煩時,遠處的高台上終於想起了李治的聲音:“二位卿家俱是我大唐的年輕俊彥,朕不希望你們當中有一個人受傷,所以此戰點到即止,不許傷人。”
李治說的好聽,其實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李治這是在回護武攸暨,生怕尚文昌誤傷了武攸暨,不好向武則天交代。
武攸暨與尚文昌自然也都能看出李治的這番心思,拱手抱拳,應了聲諾。“如此,便開始吧。”李治對身邊的近侍吩咐道。“諾”那近侍輕聲應了聲,便扯著長長的公鴨嗓對場中的兩人傳道:“比試開始。”
武攸暨從身後侍衛手中接過自己的那杆‘破月’,朝尚文昌抱了抱拳,“尚將軍,指教了。”
尚文昌看著武攸暨手中的那杆銀槍,槍刃鋒利無比,透出絲絲寒氣,槍身一泓如水,仿佛蘊藏著無盡的威勢,縱是自己那把精鐵所鑄的眉尖刀也多有不如,端的是一把好槍。
尚文昌也是好武之人,看著武攸暨手中的‘破月’竟鬼使神差地讚了句“好槍”。“此槍名為‘破月’,通身以百煉精鋼所鑄,乃是出自鑄造大師張鴉九之手。”武攸暨解釋道。
“原來如此”尚文昌恍然大悟地喃喃道,“竟是出自名家之手。”不過旋即尚文昌又恢複了之前的傲態,“比武較技看的是持槍的人,而不是兵器,若是持槍之人修為有限,總是手握神兵也無補於事。”
武攸暨雖非自負之人,但也有自己的傲骨,豈能容得尚文昌這般小視自己,手持‘破月’,抖了個槍花,凜然道:“成與不成,一試便知。”說完,便挺槍直刺尚文昌胸口。
原本尚文昌隻當武攸暨不過是個繡花枕頭,可當武攸暨一槍刺出,便知道武攸暨手底下隻怕有些真功夫,絕非等閑之輩,小聲道:“果然有兩下子。”接著便揮刀迎著武攸暨的槍身而去。
伴隨著“叮”的一聲,場中兩人齊齊往後退了一步。初次交鋒,兩人便都對彼此的氣力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半斤八兩”,這是武攸暨與尚文昌給彼此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