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牆裏牆外(1 / 2)

“哧——”

“啪哧——”

“說!把那臭小子放哪兒去了?”

……

“不說?好、好,果然和你娘一樣的賤骨頭!……我讓你說不說我!”

“啪哧——”

清晨的禾家後院花香淡淡,鳥鳴啾啾,本是賞心怡人的靜謐美景,卻偏偏被一聲聲粗嘎的大嗓門盡數破壞。

花園裏大梧桐樹下,老財主禾大富正上穿敞胸大白褂、下著及膝黑褲衩,手握皮鞭上下揮舞著。那滿臉紅肉顫顫的凶巴模樣,儼然一個狼狽的地刹土閻王,反逗得春兒“咯咯”一聲笑。

“笑?你還笑?我讓你笑我!”禾大富抽得氣喘籲籲。這傻妞死豬不怕開水燙,抽了一早上也不見掉一顆眼淚嚎一聲嗓子,打了也白打,氣得幹脆鞭子一扔,呼哧呼哧朝大藤椅上一躺,直喘著粗氣。

春兒被兩手反綁著背掛在粗大樹枝上,樹底下她的胖子老爹皮鞭一抽一抽,抽得她小小的身子來回晃蕩,就像小時候坐在秋千上被阿公推啊推啊的感覺。桃花鎮裏有很多很高的老樹,老樹上有結實的老秋千,阿公年輕時喜歡把她推得很高很高,然後看著她樂嗬嗬的飛上去、甩下來,和藹地哈哈大笑。

她一點也不反感被吊在樹上,不過胖子老爹的技術似乎不太好,晃得她的頭都有些暈了。

她薄薄的肩上背上已然被打出了好多道道,在晨露中帶著鹹澀的痛麻;露在空氣中的光裸腳麵也被大夫人手下的嬤嬤們踩得青一塊紫一塊。她想,胖子老爹什麼時候才能打完呢?

她其實已經困了。昨夜爹爹已經抽了她一晚上,好容易合了眼,才一晃竟然又是天亮。她還沒來得及搖醒發麻的身子,胖子老爹竟然連衣裳都來不及穿好,又跑來開打了。

不過,相比於困倦,她更餓得慌。她聽到小肚子在咕咕叫喚,還有胖子老爹青蛙皮裏的“呼嚕呼嚕”聲響,於是她抿了抿幹澀發白的嘴唇,看著樹底下那團氣喘籲籲的疲憊老肉,體貼道:“胖子爹爹辛苦,爹爹歇歇,吃了飯再打……春兒也很想吃肉粽了。”

“吃?吃吃吃!你個敗家的吃貨,不說出那臭小子是誰,老子把你扔了喂狗吃!”禾大富從搖搖晃晃的藤椅上撲騰起粗肥的身子,圍著樹幹叉腰轉了好幾圈。媽了個巴子的,原還指望抓了那偷人的小子,好好訛上他一筆銀子,竟然被這該死的小傻妞給放跑嘍!

若不是看著庵裏那個女人的麵子,若不是還指望著靠她那張小臉去攀官家的門檻,昨晚就給她扔到潭裏喂魚去!隻是打幾鞭子而已,還不是便宜死她?

緩過力氣的禾大富這麼想著,又撿起地上的皮鞭,在春兒脊背上狠狠抽打開。天爺爺的,不逼出那小子是誰,老子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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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你倒是說不說?不說老子抽死你……”

“哎喲……我的老腰喂!你個臭丫頭,你蕩哪邊不行,非朝我腦袋上蕩?”

……

隔著低矮院牆,財主老爺的粗嘎嗓門一盡入了眾姨娘們的耳。一扇雕花木門內,二十姨娘杜小荷正在和人偷-情。

“啊……唔,遠郎你輕點……啊,啊……奴家受不住了……”

“嗬,剛才是誰說的想要,這會兒又求饒了嗎?你個小妖精!”奮力在那豐滿身體上耕耘的楊鳴遠,壞笑著捏了捏杜小荷圓潤小臉。他年輕的身體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可惜這一院子女人,隻這個小妖精最得人心,那軟軟的浪蕩模樣遠遠可比滿春樓的當家小花魁。

杜小荷被他弄的很想豁出去放開嗓門大叫,可是她不敢,她怕招引來一身死肥肉的財主禾大富。

整個院子裏誰人不知,這死老頭最恨的便是下人作梗,但凡女人被他抓了現形,就定落個生不如死的下場……隻除了那個小傻妞的娘。

二人顛鸞倒鳳,鴛鴦戲珠,有晨起的小貓大膽在窗沿趴了趴,下一秒又趕緊羞得朝草叢裏躲藏而去。

等事兒一完,楊鳴遠渾身一空,脫力栽倒下來。長長吐出一口氣,澀啞道:“你這隻妖精……夜裏陪他,白日陪我,怎還餘了這般精力?”

“切,那老頭最近夜夜往庵裏頭跑,哪還顧得上我們……真是,也不知道那清湯掛麵一樣的貨色有什麼搞頭?”杜小荷扶過胸前的腦袋,撅起紅嘴唇印了一記。可惜一雙丹鳳眼裏卻燃著炎炎妒火。

都是不相上下的同齡人,怎麼就生生差了這許多?楊鳴遠眼前沒來由又浮現出禾春兒那雙撲閃撲閃的幹淨眸子,一瞬間覺得索然無味。

原本他昨夜沒想來找杜小荷的,可是中午花壇邊隱約見到的一幕總在眼前來回晃蕩,晃得他氣悶煩躁,晃得他心空眼花。等恍過神來時,卻已經是抱著杜小荷白花花的身子滾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