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076、祝你幸福(2 / 3)

她嗚咽著,搖頭拒絕他。

她看見韓烈根本沒有閉眼,黑沉沉的眼睛始終盯著她,像是在欣賞她此時痛苦的表情。

佟羌羌不甘示弱地回瞪他,像頭小獸一般凶狠,心下一橫,尖利地齒間用力地咬破他的舌頭。很快地,她嚐到口腔裏他的血液的味道。

然而韓烈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反而交纏著血腥味兒。

瘋了!他一定是瘋了!佟羌羌的腦袋混亂地想著,轉瞬猛然發現胸口頓時一片涼意。

他的手掌撫了上來。

佟羌羌的渾身陷入緊繃,然而很快,他的上下其手令她漸漸發軟。兩個人身體是緊貼的,任何變化都逃不過彼此,她的耳邊也傳來他若有似無的熱灼呼吸。

暌違三年的熟悉感瞬間如潮水般蔓延到了全身,她敏感地絲絲顫抖,心頭彌漫開凜冽和羞恥,眼淚嘩啦啦地從眼角流出來。

在她馬上就要窒息的前一刻,韓烈鬆開了她的唇,卻仍桎梏著她。

房間的門把被人從外麵轉了轉,沒轉動,緊接著便是叩門聲:“梁小姐,你在裏麵嗎?怎麼鎖門了?梁小姐?”

是拿項鏈回來的設計師。

不等她開口,韓烈冷嘲著提醒:“你確定你現在這副樣子,能見人嗎?”

佟羌羌抑製不住地喘息著,越過韓烈的肩側,望向鏡子。

鏡子裏的女人唇瓣紅腫,臉帶嬌媚的紅霞,白色的婚紗被褪得掛在腰間。

她的眼睫一眨,一大串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韓烈睨著她,手指捏住了她的兩片唇,冷冷地問:“他親過你這裏?”

緊接著,他一口咬住她白嫩的耳垂,細細噬咬兩下,佟羌羌顫了顫身子,聽他繼續質問:“他親過你這裏?”

然後韓烈的視線垂下。

她細膩的脖頸宛如天鵝般優雅,兩片鎖骨令人憐惜。

他略一低頭在她的鎖骨上輾轉。

佟羌羌全身都戰栗起來。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韓烈及時地收住逗弄,冷笑:“他也親過你這裏?”

佟羌羌抽噎一下。

韓烈的視線再往下,美妙玲瓏的曲線無聲地宣示著年輕的嬌好。他的眼色一沉,手掌一覆,聲音的溫度持續走低:“他還親過你這裏?”

佟羌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韓烈摟上她的纖腰,眸光銳利地審視她,聲音是陰森森的溫柔:“告訴我,哪裏是他沒碰過的?還是他哪裏都碰過了?”

佟羌羌的身體抖得不成樣子,眼睛紅得像兔子。她竭力抑製著顫顫,睜圓了眼睛:“關、關你什麼事?你有什麼資格管——”

“你是我的女人!”韓烈的表情陰沉得可怕。

佟羌羌在布滿眼淚的臉上擠出一絲嘲諷的笑:“在你之前,我還是鍾文昊的女人呢。”

“不是。”韓烈的表情一秒間平順下來,一字一頓地說:“隻有我。”

佟羌羌怔住。

韓烈深邃的瞳眸深處,若有若無地閃爍著晶瑩的光亮:“我才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似是怕她沒聽明白,他換了個句式再說了一遍,“你的第一個男人是我。”

嘲諷退潮一般從嘴角隱沒,佟羌羌愣愣地盯著韓烈。

韓烈抬起手揩了一下她臉頰上的淚。她的臉上沒有化妝,白淨的麵容上閃現著淡淡溫潤的光芒。滑膩的感覺在指尖蔓延,柔軟的情愫占據他的心頭。他放開了對佟羌羌的束縛,嗓音亦不自覺地柔下來,認認真真地說:“你是我的女人,隻能是我一個人的,你不能嫁給其他男人。”

佟羌羌的身體沿著牆壁軟軟地滑落,坐到地上,無情無緒地說:“是你對不對?是你讓我誤以為自己和鍾文昊上過床,對不對?這又是你的千千萬萬的局裏麵的一個……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這樣誤以為……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韓烈頓到她的麵前,試圖摟住她:“事情已經過去,這對你來講終歸是件好事,不是嗎?你沒有和鍾文昊發生關係。沒有。”

“所以我該因此而感謝你?”佟羌羌幽幽地問。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韓烈第一次從自己的話語裏聽出苦澀。他正欲繼續說,佟羌羌忽然抓過他按在她肩上的手腕,狠狠地咬下去。

她用了全力,牙齒都磕到他的手腕骨了。韓烈像是沒有痛覺似的,深著眸色,想起三年前她得知自己被騙的那一次,也是這樣發狠地咬他。

他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麵覺得這樣的佟羌羌令他感到熟悉,一方麵,她似乎又和他較上勁兒了。

這一次,她咬了一會兒就鬆口。

見手臂上齒痕清晰無比,還帶著幾條血絲兒,韓烈莫名地想笑,卻聽佟羌羌說:“你就是為了特意告訴我,我的第一次是給了你,不能再給別人?”

“不是。”韓烈沉著嗓子,皺眉命令:“不要再用這種語氣和我講話。”

這種刺刺的語氣,隻會挑起他的火氣,他很不喜歡!

佟羌羌拉起婚紗,捂住自己的胸口,站起身,說:“你以為我很在乎自己的第一次?如果我在乎,當初我就不會在誤以為自己和鍾文昊上過床的情況下,還跟了你。”

“那不一樣。”韓烈隨之起身,眯起眸子,“你不愛鍾文昊,但是你愛我。而且到現在還愛著。”

韓烈挑高她的下頷:“還記得很早之前我告訴你的嗎?身體的反應是人心最真實的表達。”

“你哄三歲小孩呢?”佟羌羌冷笑,“有人告訴過你,其實你很自大很自以為是嗎?”

韓烈抿抿唇。

佟羌羌拂掉韓烈的手:“如果你如此糾纏我,僅僅因為三年前我把第一次給了你,那我可以告訴你,我很後悔。你的占有欲很可怕,就像被吐在地上的泡泡糖不小心黏在了鞋底,怎麼甩都甩不掉,真讓我惡心!”

“佟羌羌!”韓烈握住佟羌羌的脖子,眸底冷若冰霜,“我最後問你一次,你確定你要嫁給那個男人?!不是因為任何其他理由,隻單純地因為你愛他所以要嫁給他?!”

“小音。”房門再度被叩響,傳進來的是晏西朗潤的嗓音。他隻叩了一下,也隻喚了一聲,口吻不含半絲疑慮,像是特別確定她就在這裏麵,靜靜地等待她的回應。

佟羌羌沉默地與韓烈對視數秒,旋即閉了閉眼,眼角有淚水滑落:“小叔……”

突如其來的熟悉稱呼令韓烈的心忍不住輕輕地一顫。

軟軟的,糯糯的,一如當年。

然而她的下一句話,像是一把利刃準確無誤地刺進他心髒最柔軟的部位。

“離開你的這三年,是我這輩子最輕鬆自在的日子。沒有你,我過得更好了。”

韓烈緩緩地鬆開手。

佟羌羌重新睜開眼,目光一片澄澈:“佟羌羌已經死了。她本就隻是誤入你生命裏的一個無足輕重的人,沒有了她的糾纏,你不也過得更好了?不是嗎,韓烈?”

韓烈轉過身,一言不發地朝房門走去。他的手握上門把,滯了滯,最後道:“梁音,你無權評判佟羌羌在我的生命裏是否無足輕重,更無權評判沒有了她我是不是過得更好了。”

佟羌羌愣了愣。

“祝你幸福。”韓烈打開門。

晏西站在門口,和韓烈的目光在空氣裏膠著一秒。

麥修澤傾著身體想往房間裏瞅清楚情況,奈何被韓烈完全擋住。

緊接著韓烈和晏西一個走出來一個走進去,錯身而過。

晏西“砰”地一下把門關了,再度擋住了麥修澤的視線。

麥修澤的手肘捅了捅韓烈,焦急地問:“怎麼樣?你和小侄媳聊得怎麼樣?”

韓烈抿緊唇線,一聲不吭地徑直邁步下樓。

“欸欸欸!”麥修澤瞥了一眼緊閉的房間,連忙去追韓烈。

***

房間裏,晏西剛關上門準備往裏走,驀地聽佟羌羌道:“別過來。”

她坐在背對著門的沙發裏,隻露出半截的腦袋,以及拖在地上的一部分婚紗的裙擺。嗓音裏滿是哽咽:“你先別過來。我不想讓你看見我現在的樣子。你讓先我一個人呆一會兒。”

晏西站定在門口,往側邊的一大麵穿衣鏡瞟了一眼,正照出她在沙發裏的模樣——雙手抱膝蜷著身體,臉埋在兩腿間,讓人看不見她的表情,婚紗褶皺得很厲害,而且似乎沒穿好,後背袒露一整片白皙的肌膚。

晏西猜測到了些什麼,神色瞬間有點冷。

“好。我不過去。我先出去。如果好了,叫我。”晏西轉身要出去,臨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好了,一定要叫我。小音,不要讓我擔心。”

佟羌羌捂著臉,淚眼更凶了。

***

“喂喂喂喂!老韓!你倒是說句話啊!你和小侄媳到底聊得怎樣了?”麥修澤一路追著韓烈到樓下,經過設計師麵前時他不忘“嗨,美女!”地打了聲招呼,然後繼續跟著韓烈都到門外,麥修澤加快一步拍上他的肩膀攔住他,“為了你我可是在小侄媳和晏先生麵前當足了壞人,你什麼戰況什麼結果總該和我說一下吧!”

韓烈這才被迫停住了腳步,默了幾秒,就說了一句:“我如果沒了理智和冷靜,就是個瘋子,是個隻會把事情越搞越糟的瘋子!”

麥修澤很難得聽到韓烈這樣說自己,愣了愣:“你現在看起來好像確實像個瘋子。”

一說完他便反應過來韓烈剛剛話裏的重點,頓時氣急敗壞:“什麼?‘事情越搞越糟’的意思不就是你和小侄媳聊得不歡而散了?”

麥修澤一把揪住韓烈的手臂:“怎麼回事兒怎麼回事兒?你快跟我具體說說!我看看還能不能補救!”

“韓先生。”晏西在這時走了出來,麵色冷淡地詢問:“有空和我喝一杯嗎?”

韓烈麵無表情地默了兩秒,抬步往裏走。

聽意思他們是要情敵之間單獨交鋒,他自然不好進去打擾。韓烈應該應付得來吧?麥修澤站在原地撓了撓腦袋。可是老韓都沒有處理好和小侄媳之間的關係,真的沒問題嗎?

***

晏西走進吧台裏,問韓烈:“喝什麼?”

他脫了外套,隻留了一件羊毛衫,袖口高高卷起,麵前是各類基酒,以及調酒的工具。

韓烈坐在吧台的高腳椅上,淡淡道:“隨便。”

晏西轉過身,做了幾個簡單的花式調酒的動作,很快重新轉回來,把一杯液體放到韓烈麵前,“調酒方麵我很不專業,你將就著喝。”

說完他轉身從吧台後的小冰箱裏取出一盒新西蘭進口牛奶,倒出來一杯給自己,這才坐下來,與韓烈相對而視,略一舉杯,“三年前我就知道你了,如今才正式見麵,我敬你一杯。”

他臉上的笑容格外優雅又從容,絲毫沒有男人間戰爭一觸即發的味道,倒像是對待久違的朋友。

韓烈掃一眼他杯子裏的牛奶,再掃一眼自己的酒杯裏所裝的不明液體,抬起手,和他的杯子輕輕碰了一下,口吻確定地說:“是你把她從醫院帶走的。”

“是。”晏西坦蕩地承認,呡了一口牛奶,道:“你見過她脖子上的玉墜子吧?那不是她養父佟明的遺物,是我以前送給她的。也是我能找回她的重要信物。聽說你和梁叔叔是舊識?那你該知道梁叔叔有個丟失多年的女兒。正如你現在所知道的,是羌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