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視著他們垂死的眼,驚恐怨恨,溫熱的血液飛濺我一身。我說‘願你們安息。’然後離開。
從那天起,我開始近似瘋狂地喜歡上白色,將身邊的一切都裝點成純白。像是在慰藉自己的,其實我的靈魂並不肮髒。我開始更加拚命地練習格鬥,狙擊和近體肉搏,瘋狂地主動出使各種類型的暗殺任務。終於從某一天開始,我沒有再讓一滴血濺到我的身上。
認識涼那年,我剛滿14歲。那晚,結束一次完美的遠距離暗殺後,我心情甚好地遊走在紐約地大街小巷。白天的繁華都市在夜的籠罩下,充滿欲望和罪惡的氣息。站在一處屋頂上,我有幸目睹到了一個犯罪現場,一夥黑衣人在縱火後逃離。
經過我腳下時,我聽到了一個男人對他的同伴說:“Bo最後殺了那個孩子嗎?”另一個人說:“不知道,別問了,反正經過這場火,結果都是一樣。”
我無所謂地聽著,並沒有報警的打算。多管閑事不是我的習慣。
遠處開始傳來隱隱的警鳴聲,我厭惡地皺眉,轉身準備離開。這時,一陣細微地金屬撞擊聲引起了我的注意。好奇心作祟,我順著聲音翻過一棟棟房屋,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下水井蓋上方停了下來,聲音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有人正試圖從那裏鑽出來,是這場火災的幸存者吧。幾分鍾後,陳舊的井蓋終於裂開了一道縫隙,雖然馬上又重新合起,但在一瞬間,借著月光我還是看到了那個人的臉。令我驚訝的是她的年齡,那頂多是個4、5歲孩子的臉。也許是力量不夠,她舉了幾次也沒能挪出個可以讓她鑽出來的空隙。
我沒有上前幫忙,誰知道那夥人會不會重新折回來。我也沒有離開,我很好奇她的冷靜,那麼小個肉娃,失敗那麼多次也沒見她露出害怕、絕望甚至連點焦急的表情都沒有。隻是一次接一次地努力著。眼睛真大,使勁的時候我都有點擔心她的瞳仁會不會因此掉出來。
終於她成功了。艱難地爬上來後,她並沒有如我所想,去尋找警察或到人多的地方求助,甚至,她都沒有四下看看,就那麼徑自地走到隱晦的角落裏,蜷起來。
月光照不到那個死角,所以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以為她隻是累了歇一會兒,可是這一歇就是兩個小時。我真佩服自己居然有耐心同樣在那陪了兩個小時。終於熬不住,我突然很想再次看到她的表情。走到他麵前,我用盡量友好的語調問她:“你還好嗎?”她沒有動,就在我懷疑她是不是已經死掉的時候,她抬起頭,直直地望向我。於是我又看到了那對眸子,空靈靈的,射人心底。
我又問了一遍:“你還好嗎?”她這才有點反應,但也隻是點點頭,頓了頓又搖了搖。眼中透著遊離和戒備。
我明知故問地問:“這麼晚了,不回家嗎?”她漆黑的眸子竟因此漾出水氣。再次對我搖了搖頭,也許正是那種隱忍而又透著悲傷的眼神讓我震撼,頭腦來不及思考,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決定,“那麼,你願意跟我走嗎?”話一出口,我才驚覺自己的手不知何時已伸到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