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葉海這麼一說,曾文羽急切的問道:“是什麼奇怪的電話呢?”
“當時,我們在迎客亭等你們,大概離你們到來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他接了第一個電話,我隻聽他對電話裏的那個人說‘好的,那你們收拾一下馬上回去吧。’然後又過了十五分鍾又接了一個電話,他對電話裏的人說‘領導放心,事情都安排好了,不會有問題。’那時聽也沒覺得什麼奇怪,以為他隻是在安排他的工作,也許領導要來檢查什麼的。但是現在想想越想越不對勁。”
葉晨剛想開口說什麼,曾文羽打斷了他追問葉海道:“你覺得哪裏不對勁?”
“我先說第一個我覺得最不對勁的。早上天剛剛蒙蒙亮的時候,我就看到隔壁鎮子的一個木匠和他的徒弟開著他們那輛土炮進村子,但是往常都是直接開到村子中央攬活,而今天直接停到了村長的家門口。”
“也許隻是你們村長需要做一些什麼東西呢?”曾文羽又追問道。
“不太可能,村長用的東西,要麼去城裏買,要麼就是在網上買,不會叫木匠來做,而且它要是什麼東西壞掉了,就直接扔掉換新的,也沒聽說他修理過什麼家具。”葉海說完點上一根煙接著說,“至於電話和木匠之間有什麼聯係,我就說不上來了。但是他今天一大早要找我弟弟,這件事情木匠的事情更奇怪。”
“怎麼說?”
“我弟弟原來在城裏讀過高中,但是沒考上大學,回來以後就是好吃懶做,總想著出去做生意,後來家裏跟幾個比較好的親戚朋友借錢,湊了十萬給他,結果不到半年就虧光了。再後來聽人說才知道,原來是跟人去賭博了,而且收不住手,到處借錢。現在村子裏的人看到我弟都躲得遠遠的,村長更是不喜歡他,可是今天竟然要叫我弟跟他一起去迎接你們。不過我弟昨天下午就不知道去哪了,大概又哪裏騙到了錢,又去賭博了。哎……”
“阿海,近幾天,除了我們之外,還有誰到過村裏嗎?我指的是城裏的,或者是外地的。”曾文羽問。
葉海搖了搖頭說:“我們村子本來就離大城市遠,又是在山上,也沒有什麼景區,平時幾乎不會有外人來。”
曾文羽說:“既然是這樣,隻怕這兩通電話,和祖祠牌位被打亂就都和葉文廣脫不了關係了。”說罷比了個手勢,兩個人附耳過來,他接著說:“首先,我和葉晨,是昨天晚上臨時決定要來這裏的,除了葉晨的太太沒人知道。即便有人知道我們出門了,也絕對不知道我們是來這裏的。一直到早上六點半,葉晨給葉文廣打了個電話。其實上次葉晨返鄉的時候還是學生,根本沒有手機,但是葉文廣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了葉晨的身份,這是第一個不合理的地方,我覺得這一點和葉文廣所接的領導的電話,恐怕是有聯係的,也就是說,在葉晨給葉文廣打第一個電話之前,已經有人掌握了我們的行蹤,並且告知了葉文廣,並做了其他的安排。”
這還隻是第一點,葉晨和他堂弟已經覺得山風漸冷,毛骨悚然……
曾文羽接著說明了第二點:“你堂弟所說的木匠,我覺得正好和今天祖祠裏牌位淩亂的關係有關。首先木匠沒有按平時做生意的方法出現,而是出現在了葉文廣家,我覺得葉文廣讓這個木匠做的東西,正是‘武英公’的牌位。”
話音剛剛落下,葉海驚得從小板凳下跌了下來,而葉晨也是猶如脊背通電一樣,全身酥麻不自覺的抖動起來。隻聽曾文羽接著說:“今天下午,你們在尋找牌位的時候,其實在祖祠外已經有人在對我們盯梢,這點我當時就告訴了葉晨,叫他不要繼續找了,隻管祭拜就好。那些盯梢的人,正是我們走出祖祠看到的那些假意在務農的年輕人。而當你們在祭拜的時候,其實我已經仔細查看了架子上的牌位,的確有一個‘武英公’的牌位,這個牌位被放在幾個牌位的中間,雖然隔著點距離,但是我還是能看出來,木材的顏色雖然接近,但一點也不陳舊,所以這個牌位是……新做的。”
剛剛站起身的葉海,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曾文羽,仿佛完全無法相信的樣子,他又開始撓頭,用力嘬著煙。葉晨看他這幅模樣,急忙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坐下,聽曾文羽繼續分析。
於是曾文羽接著說道:“那麼在領導之前的那個電話,我們就可以理解為木匠的電話。至於為什麼要打亂牌位,其實很簡單,本來葉文廣想要收買葉海的親弟弟,畢竟一個好賭缺錢的人,隻要有錢沒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但是很不巧想要的人不在,而且話又說出口了,於是葉文廣覺得像葉海這樣老實憨厚的人,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問題。做了一個新的牌位,如果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放在那裏,恐怕明眼人一眼就能認出來,所以故意把牌位的順序打亂,讓我們看不到或者不好找,如果我們非要仔細找的話,盯梢的人一定會報告葉文廣,那恐怕就會有第二步措施來阻止我們尋找牌位。可惜葉文廣這一步算錯了,一是算錯了葉海雖然老實,其實一點也不憨。第二錯更是錯得離譜,其實我們這趟來,祖祠與牌位,根本不是重點,我們就是想看看,我們的對手,究竟有多麼手眼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