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夫妻對拜vs驚夢(1 / 2)

“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慕容傾雪摸著阿尤的腦袋,喃喃道,“他說,她過的好,他很滿足,見了麵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倒不如這就不見了。”

“此話何解,怎麼會不知道說什麼好呢?……”習毅作冥思苦想狀,似要所悟,冷哼道,“早知如此,我便自己來送了。”

“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去見他。”夜離影暮然冷冷說,牽著馬的顫抖的手指鬆了,一個人走開了,夕陽的斜暉,她纖長的影子,淡淡的落寞。

在乎麼?何必在乎!他不敢見,她有何嚐不是?不愧是父女,一樣的喜歡逃避,夜離影立在長亭中,雙眸望著那一汪碧水,偶有青魚跳出水麵,染了熠熠銀輝,若青花印白瓷,一瞬,又鑽了回去。

眼角的餘光,慕容傾雪走了過來,夜離影低語,似笑非笑,“又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阿離,你還有我。”

她側眸,他朝她伸出了手,水麵綺麗漣漪,她映在水麵的嘴角,揚起了淺笑,那欣長白衣人伸出的手,恰似拾起了她的笑,她也伸出了手,牽住了他的手,“我知道這樣說有些不妥,可是……可不可以,成親的時候,沒有太多的人。”

他笑了下,“好。”

***

狹長的走廊,勾鳳雕龍的橫木懸著的紅彤燈籠,疏長的青樹,掛滿了輕薄的丹紅布條,流光的地麵,小米、花生、花瓣、糖塊散了滿院……

庭院中央的空地,散於主位及兩側的漢白玉石長桌子,金樽美酒,玉盤佳肴,瓷白小盆植著一樹樹珊瑚紅碎花,散著鬱鬱芬芳,長袖添香。

那一對人兒,從長長的紅毯盡頭走來,低垂於地的紅花,挽在紅綢絲帶的中間,仿佛一條紅線情絲,兩端牽著兩人,那女子喜袍的裙擺,蔓蔓逶迤,一朵朵金絲鏤空的重瓣曼珠沙華,在紅毯中幽幽綻放……

夜離影側眸看慕容傾雪,隔著珠玉的麵簾,剔透的琉璃水晶燈下,他的臉龐染著淡淡的桃花色,早已看不見的雙眸,映著漫天的絢爛煙花,流光溢彩,那嘴角的弧度,噙著笑意。

“阿離,害怕麼?”他問。

夜離影愣了下,望了望紅毯盡出,正前方位置那華貴錦袍於身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的雙目正直直的看著他們,有光落在那裏頭,朦朧不清。

“慕容王爺,他知道我是誰麼?”夜離影道。

“他……隻知道你是他的媳婦,他兒子愛的人。”

慕容傾雪一語方落,立在一旁的司儀清亮的聲音回蕩開來:

“新——人——到!”

仿佛雪藏著什麼的一道牆忽然被這喜氣洋洋的聲音推到了,夜離影的腳步暮然頓住了,慕容傾雪仍就朝前走著幾步,才發現紅綢帶那段的人停住了,慕容傾雪回頭喚她,“阿離,怎麼呢?”

“我,我……掉了東西?”她沒有動,微微顫抖了身子,顫抖著說。

“掉了什麼?”

“我不知道,好像是,好像是……就是重要的東西?”

“什麼……重要的東西?”

“就是,就是……”就是胸口的位置空空的,那流淌著鮮血的肌膚深處,好像是掉了什麼?缺了什麼,空空的,什麼感覺都沒有,還像連疼痛都不會了……

那一雙精致的雙手越過紅花,順著紅綢帶慢慢放在她的雙手,緊緊的抓住她的雙手,疑然的聲音,“什麼東西,我幫你找。”

她抓住他的雙手放在心口,抬頭看他,“雪,聽見了麼,你聽的見麼?就是這裏,這裏,好像少了什麼,空空的,你說是不是少了什麼?為什麼我什麼也感覺不到?”

慕容傾雪刹那間散在風中的含笑眼眉,再一次凝聚了,他‘望’著她的臉,掌心輕輕按住她的心口,“阿離,這裏,以後有我,這個位置,以後有我,什麼也不會少的。”

“可是,明明少了什麼?”

“什麼也沒少,這裏什麼也沒少,隻是一直等一個人將它填滿,阿離,你信我,我會把它填滿的,你信我,好麼?”

“好……好,我信你,我信你。”夜離影茫茫點頭。

“嗬,真是……好酒……”

那媚氣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夜離影側眸而望,那一方漢白玉石長桌後的紫衣男子,眯著桃花眼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兩隻指尖倒掛著一隻金樽酒杯,那殷紅的葡萄酒汁,一滴一滴滴在白玉上,他滴水的聲音又道,“小美人,你可想好了,這次可是真的要嫁給他?”

夜離影呆呆的望著那殷紅的液體,靜靜的,那些在白玉上蜿蜒朦朧的形狀,她嘴角扯了笑,“不必費心,我當然是要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