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再遇成璿(1 / 2)

一早醒來似乎有什麼不同,白淺迷蒙的睜開眼睛,長長的睫毛如同輕顫的晨葉含著露珠纖垂欲滴,淡淡青草香縈繞在他的鼻尖,懷中抱著的一個溫暖的東西,溫潤的熱度比暖玉更加迷人,檀黑色的發在他的鼻尖細細的騷弄,癢癢的,入眼的是一片的白,輕紗的布料隱隱的能夠看見裏麵古銅色的胸膛。

“你醒了?”

耳邊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輕輕地戲謔,白淺抬眼,看見的是一臉寵溺的徐崢。

遲鈍了片刻,白淺終於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想起前幾日溫池邊徐崢臨走時看向他那冷漠的一眼,一把推開徐崢寬厚的胸膛,自己坐到了另外的一個小角落裏,找出被收起來的幹饅頭和肉幹,細細的吃了起來,從頭到尾連看他一眼都不曾看過。

徐崢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已經失去溫暖的胸膛,唇邊的戲謔也變成了苦澀。

自從上次他拒絕他到現在已經過去有三日了,剩下的關卡都已經走完一大半,白淺卻一直都沒有再跟他說過一句話,他在生氣,他表現得很明顯,可是徐崢自己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去跟他解釋什麼。他愛白淺,這一點自己已經能夠確定,但是他沒有辦法碰他,不是他不想,而是......心頭總是陰霾著一層淡淡的陰影。

他們兩個沉悶笨拙的像兩個木塊一樣,坐在馬車裏,任由行進的馬車肆意的顛簸,就連莫道子似乎都察覺到了什麼,每天都去外麵坐著不肯進來,隻留下他們兩個麵麵相覷。

白淺自己吃完了東西也不理他,拿著一本醫術又翻過身靠在靠枕上看了起來。

“逸之,別鬧小孩子脾氣了,好不好?”

“誰鬧小孩子脾氣了,別碰我。”

感覺到身後那個人放在他腰間上的手,明顯帶著安撫示好的意味,然而就是因為這樣才讓他的心更是一片冰冷的疼,他愛徐崢,他為這個人可以無懼生死的上戰場,也可以為了找這個人走了兩個月穿越雪山荒甸,更能夠放下自己身為男性的尊嚴懷著孩子為他孕育下一代。

可是他換來的是什麼,救過他三條命,換來的隻是他轉身前一個冰冷的眼神,那個表情那麼清楚的印在他的心裏,他付出了愛,不奢求徐崢能夠給予他同等的回報,可是可不可以不要再把這樣他對待別人的態度拿來對他,對待安落是,對待成璿是,對待流向也是,他夠了吧,他真的不想要這樣的溫柔。

“逸......。”

“你夠了吧,我不是小孩子了,徐長卿,我是跟你一樣的大人,不要再拿這些哄小孩子的言語來哄我,我不需要。”

“拿開你的手吧,既然不想要碰我,就別碰我,我不需要你這麼勉強。”

“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如果那天的事情你不能給我一個解釋的話,那你就別碰我。”

從頭到尾徐崢就沒有反應過來,被訓的莫名其妙,想要辯解,但所有想要說的話,都因為白淺最後的那一句話給噎了回去,逸之厭惡他,嫌他髒,叫他別碰他,這個認知叫他頹廢的閉上了嘴,無言的被沉默所包圍。

方才抬起想要拉住逸之的手無力的放下了,他低著頭,一旁的白淺看不見他的表情,以為他被問的啞口無言了,心一陣疼痛,艱難的回過頭來不再看他,無神的眼睛盯著醫書,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心裏麵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滴淚順著眼眶流了下來,他狠狠地閉上眼睛。

白淺他真的很想裝作無所謂,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要尊嚴,不要驕傲,隻要跟他在一起就好。

可是......他發現自己做不到,他做不到不在乎他的過去,他做不到不去在乎他心裏麵還有誰,他更做不到假裝若無其事的和他在一起,因為,他太愛他,愛的已經不能夠去忽視以前他可以裝作看不見的東西。

第一次他可以因為懷疑他將他隔離拒絕他的心意,第二次他可以跟安安徹夜長談後讓他坐等一夜後想要趕他離開,第三次他可以為了那個禽獸的皇帝上戰場付出他的生命,卻不肯為了他努力地活下去,第四次他可以在他們新婚之夜和那個流向促膝長談喝酒吃肉,卻忽略作為另一半的自己。

一次一次又一次,他以為自己可以忍受住,他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他以為自己可以等待。

那天他就站在那汪清澈的水泉中,他清楚地記得徐崢離開時的眼神,那麼冷,洞徹心扉,他甚至能夠從中感覺到厭惡,他厭惡自己,這個認知讓他忍不出啜泣。

徐崢頹廢的靠在身後的木板上,雙眼看著白淺,他知道他在哭泣,可是他不敢抱住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