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削的臉龐習慣性的揚了起來,高傲的姿態就如同一隻優雅的天鵝,眼角有什麼東西想要翻騰的流出來,拚命地想要湧出來,最後卻沒有,什麼都沒有,幹涸的化作了水汽,消失在了空氣中,沒有留下痕跡。
淚水沒有在臉龐上留下痕跡,但他已經哭過了,在心裏,哭過了。
那天他不是不想要逸之,那是他愛的人,他怎麼會不想要,身體明明都已有了反應,他卻做不下去了。
每當他想要對著那張渴望的紅唇吻下去的時候,那個讓他厭惡的人就會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趙君瀾笑的陰狠,那雙充滿占有欲的眼睛會冷冷的跟他說,你是我的,你是屬於我的......來自心裏的厭惡讓他不得不停下來。
他是個男人,他以為自己不會在意的,隻不過是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而已,一開始也一直都是這麼以為的,可是現在他卻發現,他做不到自己不在意,心就如同被上了枷鎖一般,那樣的自己,那樣的身子,沒有自由地被囚禁,他覺得自己好髒,好髒。
逸之,就如同一個純潔的仙子,他太髒了,他的心自卑了,這樣的自己配不上他。
他不敢多碰一下,更不敢將心理真實的想法告訴他,那段在皇宮被囚禁的日子似乎已經成為了他們之間不能夠被提起的禁忌,他隻能夠就這樣靜靜的坐在這裏看著他無助的哭泣。
馬車中哭泣的聲音漸漸地小了下來,白淺躺在那邊哭泣的累了,困倦的睡過去了,這個時候徐崢才悄悄地湊了過,輕輕地吻住了他輕薄的紅唇,低聲在他的耳邊呢喃了一聲,對不起。
行進的路刻意的被離影繞過了百溪鎮,沒一會兒的時間就到了山腳下停了下來,路上跑了一天一夜,馬需要休息。
車剛剛停下來,徐崢就已經一臉疲倦的推開了門,低斂著眉眼,滿腹心事的一個人繞進了附近的森林,高大的灌木在日光的照耀下顯得並不陰沉,蒼白的雪色已經褪去,化作了一灘灘水合著黑色的泥土融入大地。
這裏的景色很美,他卻沒有心情觀賞,腦袋裏慢慢的都是逸之顫抖的肩膀,他哭泣的聲音,他指責的聲音。
沉悶的心被一塊巨石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碰的一聲,堅實的手掌化作全都狠狠地砸在了離他身邊最近的一棵樹幹上,幹枯的死皮磨破了他的手背,形成一灘暗紅的顏色,順著重力下墜,他卻感覺不到自己的疼痛。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徐崢全身的力量似乎都隨著那揮出去的一拳用光了,就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心底空蕩蕩的,隨著自然地力量倒在了地上,也不管身上是不是沾滿了泥濘,他真的累了。
一陣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那邊似乎有人已經察覺到了他這邊的動靜,走了過來。
徐崢難得的沒有順從自己的本能,快速的起來躲避起來,現在他隻想就這麼的躺著,任由那個腳步聲的主人探頭探腦的靠近,站在他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裏?”
清朗的少年聲線帶著徐崢熟悉的味道,他懶懶的睜開眼,看見了那個正在看著他的少年,是成璿。
一身醒目的大宋士兵服,警惕的看著他,在他睜開眼睛的一瞬間,那雙眼中閃過了太多的東西,驚訝、熟悉以及難掩的興奮,他的心跟著一緊,下一刻便聽見少年開口,喊了一聲:“將軍。”
“你認錯人了。”
眼中的東西飛快的閃過,徐崢麵無表情的坐了起來,單手一撐身體已經帶著滿身的黑泥,站到了少年的對麵,戒備的姿態,慵懶中帶著野性的美,謹慎的後退了一步,他壓低了嗓音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眼看著徐崢孤單著要離開的身影,成璿忍不住往前邁了一步問道:“那個大夫呢,為什麼就你一個人?”
成璿無意識的一動,處於戒備狀態的徐崢迅速有反應了,一道殘影在成璿的眼前閃過,隨即他的膝蓋跟著一陣鈍痛彎了下去,肩膀上傳來骨頭挫裂的聲音,等他想要轉過頭去的時候,他的脖子已經把那個大掌單手擒在了手掌中。
成璿剛被製服,叢林深處又傳出一陣腳步聲,還有說話聲。
“小成,你在那邊麼?”
“應該在那邊,我們過去看看,剛才我有看見他一個人往那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