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怒歎君臣逢噩夢(上)(2 / 2)

悟空見楊戩沉默不語,便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轉頭問道:“大哥可知那嶽飛之事?”

“嶽飛?”楊戩略顯驚異:“可是那在風波亭內被害死的鄂王嶽飛?”

“正是。”悟空見他知曉,心中歡喜,又追問道:“這幾****在凡間也聽到了一些傳聞,不知大哥是否知曉?”

“嶽飛之事在凡間無人不曉,我豈能不知。”言罷,楊戩放下茶杯,站起身來踱出幾步。走到左側牆邊,他又停住腳步,轉身看著掛在牆上的一副字畫。

悟空正要繼續詢問,卻見他起身離去。他不知何意,便也起身走到楊戩身邊。楊戩此時卻渾若不覺,隻怔怔的看著那副字畫。悟空心中疑惑,便也向那書畫看去。隻見字畫之上字跡清晰,遒勁有力,一見便有耳目一新的感覺。悟空忍不住低聲念了下去:

昨夜寒蛩不住鳴,驚回千裏夢,已三更。起來獨自繞階行,人悄悄,窗外月朧明。

白首為功名,舊山鬆竹老,阻歸程。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嶽飛

一見後麵署名“嶽飛”二字,悟空心頭微震,轉頭向楊戩問道:“這字便是嶽飛所寫?”

楊戩微微一笑:“這倒不是。隻是我仰慕他填的好詞,便摹來掛在此處。”

“如此說來,這詞確是嶽飛所寫嘍?”悟空大為詫異。

“那是自然,在這凡塵之中,還有誰能填出如此好詞?”楊戩尚未答話,身後那書生忽然站起身來插話道。

悟空回頭望去,那書生急忙施禮。楊戩見悟空麵帶疑問,撇嘴笑道:“賢弟一向住在靈山,自然不認識這位先生。”言罷,他走上前去,挽著那書生向悟空道:“這位先生如今是我師父,姓李名兼字玄通,號歸樸。”

李兼微微一笑,擺手道:“我哪裏能做真君的師父,不過是這灌江口的一個監丞罷了。久聞大聖威名,今日得見,榮幸之至。”言罷又向悟空躬身施禮。

見他麵皮白淨,蓄著短須,一副書生打扮,周身雖有些真氣,卻不甚強。悟空心知他必然是個智謀文士,便雙手合十回禮。

“大聖剛才讀了這闕詞,感覺如何?”李監丞微笑著問道。

“這個······”悟空微笑著搖搖頭,自嘲道:“俺乃村野武夫,哪裏懂得這高雅之事。隻是感覺這詞中雖然頗有些英武豪邁之氣,其中卻又夾雜著幾分淒涼無奈之情。”

“哈哈哈。”楊戩聽悟空說罷,忽然笑了起來。笑罷,他拍了拍悟空的肩膀,稱讚道:“想不到賢弟一眼便看透這詞中之意。”

“詞中之意?”悟空撇撇嘴,大惑不解道:“此話怎講?”

楊戩聞言,卻不答話,隻轉頭看向李監丞。李監丞即刻會意,便邁著碎步上前說道:“大聖有所不知,這闕詞正是當年嶽武穆在淒涼無奈之時而填,他天生的英武豪邁之氣自然是一時無匹。”言畢,他忽又轉頭注視著楊戩,繼續說道:“世人皆推崇嶽飛的《滿江紅》豪氣衝天,而我家真君卻獨愛這首豪邁中夾雜著無奈的《小重山》。”

“嗯?”悟空方才隻是信口而出,此刻聽李監丞之言,他仍是一臉疑惑道:“既然天生豪邁又怎會有淒涼無奈之時?”

“這個······”李監丞捋著胡須,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若如大聖這般天上地下無所畏懼自然不會有淒涼無奈之時,但那嶽飛縱然天性豪邁,卻也隻是一介凡夫,遇到無奈之事自然會感覺淒涼。”

“這幾日總是聽人談論嶽飛。”悟空聽他話中有話,便雙手合十,恭恭敬敬的說道:“還望先生為我仔細說說這嶽飛之事。”

“不敢不敢!”李監丞急忙躬身,微笑道:“既然大聖有令,在下不敢不從。”

言罷,李監丞稍稍停頓,才又說道:“這嶽飛本是中原人士,年輕時便投筆從戎。他母親在其背上刺有‘精忠報國’四字,希望他忠心為國。後來恰逢北方金國南侵,打破京城汴梁。他們不僅大肆殺戮,還將宋朝皇室數千口全部擄往北方苦寒之地。”

“這件事情我也略有耳聞。”悟空接口道:“聽說就是因為那皇帝得罪上天,方有此下場。”

“嗯,大聖所言不假。”李監丞繼續道:“後來金國繼續南侵,一度曾打過長江,勢不可擋。宋朝軍隊一潰千裏,隻有嶽飛統領的一支軍隊百戰百勝,直將金國統帥困於死地,險些喪命。”

“原來如此。”悟空微笑道:“不過勝敗乃兵家常事,他勇略高於那女真統帥也不稀奇!”

“賢弟有所不知。”見悟空不以為奇,楊戩插話道:“那金國主將完顏宗弼乃是天上赤須龍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