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種人心底坦蕩,沒遮沒攔;心裏有啥想法,啪啦一下倒出,倒完了他就沒事一般,轉趨平靜。
梁山好漢中多有此類,如魯智深、李逵、阮小七等。李逵與燕青外出,投宿一莊院,聽莊主太公說宋江搶了他女兒,當即對燕青大叫道:“小乙哥,你來聽這老兒說的話,俺哥哥原來口是心非,不是好人了也!”燕青勸他:“大哥莫要造次,定沒這事!”李逵說:“他在東京兀自去李師師家裏,到這裏怕不做出來。”然後不顧勸阻,一口氣奔回梁山,砍倒“替天行道”的杏黃旗,指著宋江大罵:“我平常把你做好漢,你原來卻是畜生!你做得這等好事!”待後來事實弄清,原來是一強盜假冒宋江之名,他才醒悟認錯。他的這種心理素質不但不影響他在讀者心中的地位,反使人們更加認識了他的憨厚、坦蕩,愈發可愛。
②理性型。
理性是一種從理智上控製行為的能力表現。
這種類型的人不是不講情感,而是善於控製情感。遇事不急不躁,冷靜處理;不輕易作出肯定或否定的表態;言辭常常深思熟慮之後才出口,較為周密、策略。這種言辭聽者易於接受;即使不能接受,也不致產生很大抵觸。
但是,這種人在需要當機立斷的緊急關頭,有時也會誤事。有些機會是稍縱即逝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等你深思熟慮下來,為時晚矣。並且,過於理性,也會給人造成圓滑的印象,同樣影響交流效果。
同項羽相比,其對手劉邦就屬理性型。秦始皇出巡,劉邦也看到了,可他隻悄悄歎息曰:“嗟乎,大丈夫當如此也!”在本意上他與項羽是一樣的,都想當皇帝。但他不像項羽那樣破口而出,劍拔弩張地要奪取皇位,而隻是悄聲讚歎,即便旁人聽到,也無關係。他屯兵壟上,明明就是欲攻關中,與項羽抗衡,可在不利於己的鴻門宴上,卻俯首貼耳地對項羽說:“臣與將軍戮力攻秦,將軍戰河北,臣戰河南,然不自意能先入關破秦,得複見將軍於此。今者有小人之言,令將軍與臣有隙。”不僅博得項羽的信任,而且誘使項羽將告密者說出。後劉邦與項羽兩軍對陣,當項羽推出他的父親要烹殺而逼他退兵之時,他竟說:“吾與項羽俱北麵受命懷王,曰‘約為兄弟’。吾翁即若翁,必欲烹吾翁,則幸分我一杯羹。”在他滅了項羽後,群請其由漢王尊為皇帝,他還說:“吾聞帝賢者有也,空言虛語,非所守也,吾不敢當帝位。”經三讓,不得已才勉為其難。
宋代的呂夷簡,以理性著稱於世。年幼的仁宗皇帝即位時,他以同平章事之職(宰相)輔政。一次仁宗久病不愈,百官皆憂心忡忡。這天仁宗病情稍見好轉,叫太監火速傳呂夷簡進宮朝見。呂夷簡聞命後,在家靜坐許久才緩緩動身,一路上還不斷同熟人寒暄,一點不著急。進宮後,早等急了的仁宗問他:“我病了好久,今天覺得好一點,急著想見你,為什麼這麼晚才來?”呂夷簡答道:“陛下久病不愈,朝庭內外一片憂慮。今天內侍突然急急出宮,傳我火速進宮,我若立即慌慌張張跑來,恐怕會引起臣民猜疑,以為宮中發生了什麼不測之事哩。”說得仁宗愈加敬重他。其實,他心裏比仁宗還急,巴不得一下飛進宮裏,但他卻從理智上刻意控製情感,以定臣民之心。
對說話者來說,理性型心理是優於衝動型心理的。隻要在緊急關頭能夠顯出果斷的氣魄,就會贏得聽眾的欽敬與喜愛。
③居高型。
這種心理指的是聽者憑借某種條件,在說話過程中處於優勢地位。如自己是領導、專家、教授、名人,而聽眾隻是普普通通的人;或者自己是大國、強硬集團的代表,而對方代表的是小國、弱小組織。
這種類型的人往往會有意無意地流露出非同一般的居高言辭。如果是有意,他會高標自置,旁若無人;如果是無意,但由於其身份特殊,在聽者聽來,也會產生一種由上而下的壓力。這在單向交流中,聽者無從與之理會,隻得任你去說。如係雙向交談,對方雖有應答之責.但會顯得拘謹。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雙方溝通交流的效果。
居高型的人有兩種不同表現:一種是惟我獨尊、自負固執,我怎麼說,你就怎麼聽。另一種是敷衍塞責、不痛不癢,你聽也可,不聽也可。
沈劍虹在他的《使美八年紀要》中談到:沈在擔任蔣介石的英文秘書兼翻譯時,蔣一次宴請來訪的外賓,請其中學時的英語老師董顯光作陪。席間,外賓問蔣是否曾學過英文,蔣說:“學過,但老師不好,所以沒學到多少。”外賓問:“誰是您的老師呢?”蔣揚手指著坐在旁邊的董顯光說:“這就是我的老師。”董顯光窘極,在整個宴會中都顯得神色不安,如坐針氈。本來,尊師是中國人的優良品德,蔣介石不是不知道這一點,但因其居高心理支配,老師不老師,也就全不理會了。
這種心理狀況,沈劍虹還有一對比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