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白家，他們的香粉，多采用鮮花調製香味，不但香味淡雅馨甜，價錢也非常優惠，受到很多年輕女子的喜愛。我曾經仔細研究過他們的香粉，他們的香粉采自天然，香味淡雅，的確是很好聞，可惜他們在製作工藝上有很大的欠缺，香粉搽在臉上，不到半天時間，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您想，月舞歌坊的女子是做什麼的，她們是給客人們表演歌舞的。假如她們用了白家的香粉，一支舞跳下來，抹在她們臉上身上的香粉也就散得差不多了。”
說到這裏，楚璃兒頓了頓，抬頭看一眼父親，他陰沉的臉龐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不過，以她多年修煉來的察言觀色的本事，她可以確定，父親此刻是認同她的說法的。她於是換了口氣，繼續說下去：“而我們楚家呢，我們的香粉是采用藥材和鮮花一起調製香味，所以我們的香粉不但有鮮花的馨香，還有藥材的滋潤養顏作用。盡管成本較林白兩家高了兩成，香粉的功效無可匹敵，所以我們楚家的客戶基本上都是名門望族的貴婦千金們，她們是不會在乎多花幾兩銀子在香粉上的，而且對於她們這類的客戶，越是昂貴的香粉，她們越是爭搶著想要購買。”
“綜上所述，月舞歌坊購買林家香粉的可能性不大，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是成本低廉的白家。月舞歌坊要在我們楚白兩家之間做出選擇，就得看他們是在乎銀子，還是在乎香粉的質量了。”
一抹完美的笑，綻開在了楚璃兒的唇角：“經過我和何管事多次協商之後，他最終還是決定要購買我們楚家的香粉！”
說完，她靜靜地看著父親，按耐住自己內心的沸騰。
“說完了？”等了半天，等來父親一句慢條斯理毫無情緒的話，楚璃兒突覺不妙，各種不好的情緒隱隱鑽入腦中。
她說錯什麼了嗎？
努力回想自己方才的話，因為沒有漏洞吧？
這時候，有人敲開了書房的門，楚璃兒見著來人，眉頭明顯地皺起：“二姐？”
來人正是楚家二小姐楚虞兒。
“楚璃兒，你幹的好事！”楚虞兒一進門，劈頭蓋臉就是針對她的話。
楚璃兒心底冷冷一笑，麵上卻是謙恭的笑：“二姐所指的好事，是指哪一件？是半月前，我在醉月樓替二姐付了一千兩的酒錢，還是十天前，我替二姐支付了被馬車撞折了腿的父子倆的醫藥費？如果二姐要跟我說的是這兩件事，那我知道了，二姐不必謝我，誰讓我們都是楚家人，是姐妹呢？區區一千多兩的銀子，我還是付得起的。”
“你……”楚虞兒沒料到自己還沒有爆對方的糗事，她倒是先下手為強，在父親麵前爆她的短處，氣得她臉色一青一白，“爹，沒有的事，她汙蔑我！”
楚璃兒不急不躁，從容而笑：“二姐，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大事，何必如此緊張呢？有沒有這事兒，在醉月樓隨便找個人問一下，不就一清二楚了？至於那父子二人，現在還在邊城傅大夫那裏……如果這些還不夠，我身上還隨身攜帶了二姐在醉月樓親筆簽下的酒債，要不要讓爹親自查驗一下？”
楚虞兒看著她真的從身上掏出了欠單，原本青白交加的臉，一下子漲成了紫色：“爹，不要聽他的，都是她編造出來的，我從來沒有寫過什麼欠單！她在冤枉我！”
“夠了！”
冰冷的聲音，猶如一柄利刃。
楚虞兒嚇得縮了脖子，不敢再出聲。
楚璃兒低頭，長長的睫毛，掩去了她得意的笑容。然而，下一刻，她再也笑不出來了。
“啪！”
楚璃兒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左頰上渲染開了一陣火辣，她震驚地抬頭，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父親。
為什麼？
這記耳光沒有打在楚虞兒的臉上，卻把她也給打暈了。
父親沒有打她，打的卻是楚璃兒……
“爹，為什麼？”楚璃兒捂著自己的臉頰，無法理解，她到底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