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你連我都沒見過就去世了,但這杯媳婦茶也希望你和娘能好好喝。"
小龍女不等楊過吩咐,早已將四個酒杯和兩個茶杯拿出,並排放在燒雞、水果等貢品前,連忙斟滿茶,雙手捧好,低頭奉向墓碑,隨後倒在碑前。
楊過等小龍女奉完兩杯茶,方繼續說道,"媳婦茶喝過,等來年子孫茶敬上,娘和爹定會更加歡喜。"說完,看到小龍女莊重,不苟言笑的模樣,回憶起前世今生,頓感無悔,一掃愧疚沉澱心情,調侃起來,"龍兒可是我楊家的大功臣,終結了楊家幾代單傳的宿命,為夫可要好好報答龍兒才是。"
小龍女哪還不知楊過又不正經了,也不理他,隻眼角斜嗔了他一眼,徑自燒起元寶香燭。
楊過見小龍女不理他,隻好收起調侃笑語,默默在心裏向娘和爹道歉,前世的他年少輕狂,隻顧出人頭地,闖蕩江湖,竟從未好好祭拜過父母。心裏不禁悔恨不已,好在上天憐憫,今生得以彌補,又能與龍兒長相廝守,待得去完大勝關,報答完郭伯伯,便再無遺憾了。
小龍女眼見火光中,楊過愣愣出神,隻當他沉湎悲傷,遂提起話頭,"過兒,祭拜完,我們去大勝關與無雙會合,就啟程回西域了麼?我想旻兒和昱兒他們了。"
"啊?嗯,我們出來也一個多月了,旻兒和昱兒如今應該會笑了,我們盡早去完大勝關就回家。"
小龍女聽聞要回西域,不免喜笑顏開,雖然記事板裏能看到旻兒和昱兒的身體數值,但不能親眼見到,仍不能心安,恨不能立時回去。
楊過心裏也想念他們,可眼前諸多事宜,隻好按捺心情,好生哄勸小龍女。
這晚月明星稀,楊過和小龍女相擁靠坐在火堆旁,聽著楊過低聲細語地訴說往時的小兒趣事,時不時向娘叨擾懺悔,又自行笑開。小龍女好笑又好氣地微笑傾聽,時不時幫娘笑懲楊過,但依稀可見羨慕落寞神色。尚不待笑靨沉沒,楊過便說起好笑趣事,隻引得小龍女嬌笑連連。
夜深林間愈顯朦朧,火光照耀下,溫聲笑語衝散了傷感沉鬱,一改陰深滄桑,處處彌漫了絲絲溫馨暖意。兩人難得不懸繩,靠坐在墓畔樹下,相擁而眠。
一別數日,兩人相攜回到了山穀劍塚,神雕眼見他們歸來,歡喜異常,兩翅揮揚,咕咕直叫。
"雕兄,我們夫婦祭祖回來了,說好他日不醉不歸,我可是帶了不少好酒來。"說完,將手中的兩大壇酒端放置在石桌上。小龍女尋來一個石鍋,兩個碗,洗漱幹淨後,斟酒放在雕兄麵前。
"雕兄,請,小弟先飲為敬!"楊過率先捧起一碗,一口喝完。
神雕見他們夫妻行事,憶起之前共飲,便直接低頭啄喝起酒來,誰知不察烈酒嗆喉,登時嗆得咕咕直叫。
楊過見得此模樣,不禁奸笑連連,前世雕兄第一次飲酒也是如此被嗆,那時他緊張異常,悔恨不已,誰知自此雕兄飲酒上癮,三頭兩日便糾纏要酒,累得他周日去尋酒。如今他可不好好折騰它一番。
小龍女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見得楊過徑自笑得不停,而雕兄又眼看十分不適,隻得去尋得一盆清水來。誰知待她回來,見得雕兄與楊過喝得暢快不已,一人一雕勾肩搭背,搖搖晃晃,嘰嘰咕咕的樣子,小龍女哭笑不得,隻好不管他們,任他們各一壇,咕咕直喝。
待翌日小龍女練完劍,隨手抓了兩隻兔子回來,楊過和神雕還互相靠著,呼呼大睡。小龍女也不叫醒他們,徑自準備膳食。
聞著愈來愈香濃的肉香味,楊過頭痛地醒來,睜眼便看到雕兄倒在一旁,好笑得搖搖頭,才發現頭晃得愈發疼痛,立時盤腿運功,逼散酒氣。
"怎麼?那麼快逼散酒氣,可是勝之不武哦,昨夜不是答應雕兄不運功抵禦,憑真酒量鬥酒的麼?"
"好龍兒,如今不是鬥完酒了麼,再說,我這可是比雕兄早醒呢。況且兄弟之間哪分什麼高低,嘿嘿,過兒聞到好吃的了。"
小龍女看著越發討饒的楊過,好笑又好氣,隻好將手中燒好的兔子遞給他。
這邊兩人熱乎乎地進食,那邊暈乎乎的神雕醒了,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時不時搖搖頭,前搖後擺,隻好靠坐在牆邊,無力地咕咕叫。
楊過見得哈哈大笑,"雕兄,酒好喝吧,龍兒,端盆清水給雕兄,讓它清醒清醒,哈哈。"
小龍女無奈地看著小人得誌般哈哈大笑的楊過,擔憂地將清水放在雕兄前麵,輕輕撫摸著雕兄,柔和地說道,"來,雕兄,喝點水就不暈了。"
暈乎乎的神雕蹭了蹭小龍女的手,聽話地低頭啄喝清水,一盆清水喝完才仿佛好受了點,不禁搖晃幾下頭,好像知道楊過嘲笑它那般,徑自扭過頭去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