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女人,我給她足夠的錢,一直跟她保持著身體上的關係,她愛了我七年。”張堃平靜地說,“現在已經了斷幹淨。”石嬌嬌深吸了一口氣,剛準備說話,張堃搖手攔下,“你知道我年長你許多,做決定必然慎重。今天來見你,是給你我的態度。當然,也想得到你的回應。”張堃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我也沒想到自己會這樣。”
石嬌嬌快速瞄了一眼說完話的,被員工們稱作“閻羅”的男人,誰想到他也會用溫暖的目光注視著一個人,哪有半點商場上殺伐決斷的樣子?說不心動絕對是鬼話,但不知道是什麼在心底拉扯,經過最初的一陣心驚之後,她立刻陷入失落。如同從前那個夢,自己孤零零地站在一片荒野裏。
電話鈴突兀地響起來,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刃切開曖昧的空氣。聽到鈴聲的瞬間,石嬌嬌居然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適應了好久才說了句“我去看看”。“吃過飯啦?”石嬌嬌笑起來下眼瞼有一條細細的凸起,非常孩子氣。“不,不要,蕾蕾……”她的笑臉迅速被慌張取代,顯然換了通話對象。
對麵是怎麼樣一個人,他到底有怎樣的魔力,僅靠一串聲波,就將她變成了世上最溫順的寵物。她伸展腰背,耳朵緊貼著話筒,手不受控製地捧著一側臉頰,緊張又期待地對電話那頭說:“中秋快樂,唐老師。”她的皮膚從白皙到粉紅,甚至是毛孔的收縮,都纖毫畢現地落在張堃的眼睛裏。“國慶,國慶會回家……我很好……好,再見……”
掛完電話,石嬌嬌旁若無人地倚在鞋櫃上發了好久呆,才沉默地坐回到張堃麵前。“又是好朋友打來的?”張堃隨意問道,石嬌嬌搖搖頭又點點頭,始終不說話。
過了好久,“你看著我。”張堃語調沉沉,帶著不容抗拒的壓力。石嬌嬌的目光閃爍,看起來竟是可憐兮兮的,總是有那種少不經事的懵懂。張堃伸出一隻手放在桌子上,說:“你想要的我都願意給你。”他的手指細微地動了動,深潭般的眼睛像解凍的春水,有銀色的小魚,靈動地擺著尾巴。“結婚也可以,隻是要等等,這……”
“我什麼也不要。”石嬌嬌忽然開口,斬釘截鐵地說:“什麼也不要,隻要你可以讓我專心愛慕著你,這樣就可以。”說完話,她如果接受檢閱一樣,將坐姿調整到最端正,直視著眉頭緊鎖的男人。張堃看看她的臉,又看看玻璃下被壓扁的一朵藍花,抬起眼睛說:“我保證。”說著攤在桌子上的手大幅度地動了動。
石嬌嬌垂下眼簾,眼裏似乎有什麼光瞬間熄滅了。她將手放進張堃寬大的手掌裏,微笑著,像在參加一場不能哭的告別儀式。張堃收緊五指,握住那隻嬌小,觸感細膩的手,也輕輕笑起來,像善鬥的將軍迎來一場未知的戰爭。
安靜了一會兒,石嬌嬌終於被害羞的感覺包圍,急著想要抽回手,卻被張堃加大力氣困住,掙紮了好幾下後才收了回來。“都紅了。”石嬌嬌握著手說,張堃隻是看著她笑。石嬌嬌眨眨眼,突然宣布,“去洗碗。”張堃笑出了聲,“你剛剛不是急著要洗嗎?”石嬌嬌向下看了看,舉起右手,道:“被你捏傷了。”
張堃沒脾氣地站起來,“洗就洗,反正之前也洗了很多次。”邊說邊往廚房走去,石嬌嬌端起放在餐桌上的碗,跟著後麵說:“之前都是你吃的碗,當然要自己洗。”張堃站到水池邊,老老實實地帶上橡皮手套,調好洗潔精,伸手就準備開始了,卻被石嬌嬌叫著攔了下來。
“等一下。”石嬌嬌叫住對方,轉身從鉤子上取下碎花的圍裙,送到張堃麵前說:“帶上,別把衣服弄髒了。”張堃壞壞地笑了一下,送上雙手道:“有手套,你幫我穿。”石嬌嬌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夠不著,把頭低一下。”男人乖順地彎下腰來。
他的呼吸有股淡淡的煙草味道,聞起來幹淨而成熟。她明白他的壞心眼,故意將臉湊得這樣近,隻好忍著害羞不停地縮著脖子,來躲避幾乎噴到脖子上的熱氣。“轉過身來。”一掛上脖子,石嬌嬌就退了一步命令到。張堃見這個吻肯定是泡湯了,果斷地打算另尋機會,乖乖地轉過身,讓石嬌嬌給自己係好圍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