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慧正法師乃是正統的皇家長輩,按輩分是慕煊嫡親的三叔公,為人通達,自小便擅長佛法教義。至三十歲時,妻子病逝,他便絕了紅塵之心,遁入空門。他平時雖不理凡塵俗事,但這件事關乎皇家子嗣,事關重大,請他來參謀自然是義不容辭的。
燕清聽了,不由稱好:“慧正大師最善相麵,他看上一眼,自然是好的。最好啊,能找一位‘宜男’的。”
太後點頭,此事不用多說,自然會有人安排的妥妥帖帖。
午膳時,慕煊果然擺駕慈寧宮,剛進門就跪下請罪:“母後吉祥。兒臣今早出言不遜,還請母後見諒。”
太後繃不住臉,隻拉起慕煊:“福爾,你是皇帝,怎可隨意下跪?累不累,母後今天知道你要來,給你備了雪梨膏,趁熱喝了吧。”
慕煊笑嘻嘻坐在母親旁邊,吃著雪梨膏。抬頭見燕清在旁邊笑著看著自己,不由狐疑:“姑姑,為何如此看朕?”
燕清笑著搖頭:“皇上還跟小時候似得,最是喜歡吃這雪梨膏。”
慕煊臉上微紅,低頭不語。
等到了席上,太後便提到:“哀家許願要供奉佛經千卷,可是最近眼睛越發模糊,不知如何是好?”
慕煊忙說:“母後不用擔心。兒臣讓皇後安排人手,認真抄寫。定不會耽誤了母後的祈福。”
太後搖頭:“你身邊本就沒有多少人伺候。皇後事情也多,前些日子身子也不好。哀家想了想,不如從各家的家眷裏挑些子好的,先住到宮裏來。正好也當陪陪哀家。正好也見見各家的孩子,熱鬧熱鬧。”
慕煊最頭疼太後說道子嗣問題,也不多心,便讚同道:“母後說的極是。這些日子,各家夫人也是要來拜見的。母後也好熱鬧熱鬧。”
太後自然是開心,看了燕清一眼,又同慕煊閑話家常了起來。用了膳,慕煊陪著太後用了茶,便回禦書房處理公務。
燕清服侍太後卸了妝麵,打趣道:“奴婢先祝賀娘娘萬事如意,早日報上小皇孫。”
太後笑道:“如此,哀家也心滿意足了。”又吩咐燕清明日宣章平進宮,向燕清抱怨這嫁出去的女兒都不記得自己的母後了。
太後仍是不滿意,想了想,又吩咐宣安王妃帶著兒媳一同進宮敘話。安王與安國夫人的小兒子文昌候慕宏前年秋天大婚,娶了尚書省左輔衛家的小女兒衛華瓊,今年年初便生了個大胖小子,太後還親自封了賀禮。
燕清湊趣道:“安王家的小公子如今怕是十個月大了。”
又告訴太後,這裏還有個好笑的事。昨天她給皇上送參湯,正好撞見小侯爺,他急匆匆的趕著出宮。燕清順口就問了句,那小侯爺一直是個憨直的性子,徑直說要回家看看兒子,不然孩子就得睡了。
太後也是忍俊不禁:“那孩子是個實心腸。同衛家的女兒也很是般配。哀家還記得,衛家的小姑娘從小就是個美人。”
太後長女章平公主下嫁的便是左輔家的大公子衛若知,乃是衛華瓊的嫡親哥哥。早些年,太後去過章平的府裏,仍然記得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真是惹人疼,想必安國夫人的小孫孫長的也好。
燕清點頭:“是啊,那年小侯爺第一次看見那衛家的小姐就鬧了個大紅臉。先帝當時還笑呢。”
太後又有些惆悵,記得那年章平還拿她弟弟取笑,問他華瓊漂不漂亮。慕煊當時雖沒說什麼,倒是看出來還是覺得那小姑娘好看的。隻是她兩歲就訂了親。
燕清見太後如此,隻好賠笑道:“不如請安王妃將孫兒帶進宮來給太後瞧瞧?”
太後點頭:“嗯,也好。往年那些個孩子都是過年的家宴上遠遠看過幾次。現在讓他們住一陣子,宮裏也添些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