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隻道是尋常(2)(2 / 2)

那股莫大的哀戚如同彈琴之人糾結複雜的內心,莫子淮心口一滯,沉醉在了琴聲裏。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然那輪圓月卻高高地掛在夜空中,散發出神聖皎潔的白光。

花蘇梨看著莫子淮映著月光的臉龐在他麵前隱隱現現,朦朧美幻,卻又好似下一刻便要消失一般,他突然有了一絲害怕,他突然好想將他緊緊抱住。

莫子淮閉著眼眸,長長的睫毛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暗影,花蘇梨突然好想觸摸他的臉,這一刻,花蘇梨失了心智,他的理智早已被這個魅惑的夜晚吞噬掉了。

毫無意識的,花蘇梨俯身到了莫子淮的麵前,眼神迷離地看著這張令他失去理智的臉和那微微閉合的唇,輕輕覆了上去,那柔軟的觸感讓花蘇梨微微一震,然那觸感卻僅有短短的一瞬間便消失了,花蘇梨被驚愕中的莫子淮一把推在了地上。

莫子淮震驚地看著花蘇梨,還沒有從剛剛的刺激中回過神來,而一旁的秋亦晚則早已經愣在了原地。

花蘇梨一臉痛苦地看著莫子淮:“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髒?”

莫子淮不自覺地後退了一小步,仍是有些難以接受:“你……知道你到底在幹什麼嗎?”

“嗬嗬”,花蘇梨苦笑了兩聲,“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我從第一眼見到你便注定了在劫難逃,你便是我的劫!”

莫子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鎮定了下來:“不,小蘇,你不能這樣,你我……都是男子…”

“男子又如何?”花蘇梨激動地打斷莫子淮的話,“我不在乎別人的目光,我隻是喜歡你,隻想要和你一起遊山玩水、彈琴作詩、共話桑麻…”

“可是我在乎!”

花蘇梨一愣,怔忡地看著莫子淮:“你說什麼?”

莫子淮看著花蘇梨一字一句地說道:“可是我在乎,我是個男子,而且我將步入仕途,我無法接受一個男子,更無法忍受別人厭惡的目光,最重要的,我並不喜歡你,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朋友。”

一字一句像一把把利劍一般狠狠地刺進了花蘇梨的心髒,痛徹心扉。雖然他早已知道了結局,可當莫子淮親口說出這些話時,花蘇梨仍是痛得無法呼吸。

莫子淮不忍心看到這樣的花蘇梨,一把拉起仍愣在原地的秋亦晚離開了煙波亭,花蘇梨怔怔地望著莫子淮匆忙離去的背影苦笑出了聲:“果然,你還是覺得我很髒。”…

整整一夜,花蘇梨都坐在亭中失神地望著莫子淮離開的方向。

東方泛白,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煙波亭時,秋亦晚來到了花蘇梨跟前,然卻不見了莫子淮。

花蘇梨慘白著臉跑到秋亦晚的跟前:“子淮呢?快告訴我子淮去哪兒了!”

看著有些瘋狂的花蘇梨,秋亦晚心裏有了一絲不忍,然他卻不得不這麼做:“小蘇,子淮已經離開龍淵城了,昨夜他突然接到了他家中人的來信,說……說是他的未婚妻已經到了,讓他盡快回去……成親,所以……所以他連夜便走了。小蘇,我也得回家了,我們就此別過。”

未婚妻……成親……

花蘇梨已經忘記了思考,忘記了說話,他隻覺得就那麼一瞬間,天地便崩塌了。他亦知道,自己的愛情,已經結束了;而他的心,亦死了。

後來,花蘇梨整整失蹤了兩個月,杳無音信。兩個月後,花蘇梨回到了花府,什麼也未解釋,便抱著自己的琴去了花家墓陵,再未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