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鸞鳳篇』入鸞府(7)(2 / 2)

“素日裏,每每我問及爹的身體狀況時,他都隻是說好,莫要我擔心。但早上瞧見爹氣色不太好,早膳也沒吃幾口,就讓問香扶著他回了房歇息。我本欲去看看他,可問香在門口攔住了我,說爹已睡下,不要打擾的好。因而我才叫桃玉去喚來鸞管家,問問爹的情況。”

意料之中,鸞又夏沒有相信她的每一句話。明明是早知道的事,可心底還是期望得到他的半分信任,到底是她想多了。鸞又夏繞過她的身子就朝著東側門的方向,自那晚瞧見他從東側門出府,如今她也算是猜出他的目的了。

她抓住他的手臂,待他不解地偏頭看她,她鬆開手,再次作手勢:“白日裏下人們多往東側門去街上,你若是往那裏走,怕是不等你走出城,就要被鸞管家喚了回來。”

鸞又夏心裏頗感詫異,不是因她這番話,而是因她知道他為何往東側門而去。以往他要出府是輕而易舉之事,自娶了鳳鴛之後,每每他外出行醫,總有鬆柏跟著。

鬆柏是三年前的那個寒冬,被鸞軒救下的。鸞軒可憐鬆柏凍得身子發青,又無親無故,便領他回了鸞府。鬆柏年紀與鸞又夏相差不大,隻可惜他是個死腦筋,一心念著鸞軒對他的救命之恩,對鸞軒可謂是言聽計從,每每行醫歸來,鸞軒問及詳情時,鬆柏基本上是知無不言。他若是想見鳳陽,用外出行醫這個幌子,是萬萬行不通的,無奈他隻得尋了晚上人都睡著之後,才從東側門出去。

鸞又夏心知鳳鴛說的不無道理,隻得拂袖去了藥堂。

鳳鴛見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繁花中,她才轉身往楠青閣而去,許是日頭曬過了,走了幾步,就覺得腳下如踩了雲絮,飄忽而不踏實,眼前的景致也出現了拖影,晃來晃去,看不真切。片刻,眼前一片黑,中斷了意識……隱約聽見一個仿若來自於遙遠天際的聲音傳來……

“夫人!”

鳳鴛醒來時,已是戌正時分。墨藍的天將黑未黑,星子四散於天際,晚風伴著熱氣吹了起來,如處在蒸籠裏一般,揮手便是熱潮湧動。

鳳鴛睜眼,覺得四周涼意舒適,撇頭,隻見桃玉蹲在床邊,麵前放了一大盆冰塊,她正拿著蒲扇不停地扇動,呼呼地聲響在這寂靜的屋裏分外響亮。

桃玉紅通通的臉頰上早已沁滿了汗珠,她偶爾抬袖擦拭汗珠,衣袖上都給浸濕了。鳳鴛心裏一熱,她過去十六年活得淒苦,除了她爹,何曾有人待她如此過?

“桃玉,別扇了,天氣燥熱得很,你也休息會。”雖說暑氣已過,但頭還是暈沉沉,隻是不若正午時那般嚴重了。

忽覺鳳鴛搖著她做手勢,桃玉頓時露出欣喜之色,然後轉頭對著窗邊說道:“少爺,夫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