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青止瞧著他喝光了那盞茶,嘴角露出抹詭異的笑來,點了點頭,起身告辭:“也對,我也該回去了,明兒還要考試,中個一甲六名回來,光它娘的祖耀它娘的宗呢。”
鄭青明聽著他這話別扭,正想問個明白,卻聽他邪氣的笑道:“你那個於小青,我喜歡,有意思。”
鄭青明皺鄒=皺眉,有些不悅:“大哥,她如今可算是我的侍兒,你就歇了心罷。”
“青明,你這步棋真是走對了,不管這丫頭存個什麼心,倒是個能將相府搞亂的主兒,我跟你說,你以為她是無心才穿的那件褙子麼?錯也。
那天早上起來,我頭回見著她出來的時候,並不是穿的這件衣裳,去廚房轉了一趟回來,再上去伺候的時候,才換了與周姑娘一模一樣的褙子了。我猜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要出周姑娘的醜。
可能是聽了二太太那邊的人傳言,二太太想把侄女配給你,所以心生嫉妒,才故意整這周姑娘當眾出醜的罷?有趣,真的是有趣的很呐。”
鄭青止搖頭晃腦的說道。
鄭青明閃了閃眼,臉上劃過一道疑惑的光芒。
於小青喜歡他麼?
他便是沒覺出來,不過說不喜歡似乎也沒道理,若是不喜歡,就不會費盡心思幫他躲過那場大禍事了罷?
“行啦,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非要去考,替他們家爭光,我也不管。”鄭青止懶懶說一句,起身離開。
青明正要起身送他出去,小腹處突然傳來一陣巨疼,站都要站不穩,扶著桌子角蹲下身去。
“哎呀,老二,你這是怎麼了?這時候可不興偷懶耍滑的,明兒可要上考場了啊。”鄭青止上前扶住他,大聲叫道。
鄭青明疼的臉都變了色兒,嘴唇發青,連叫都叫不出聲來。
外麵的人聞聽,也都跑進來。
鄭青止將弟弟搬到了炕上,再去看他時,卻已經麵色發白,不能言語了。
眾丫頭小廝見了,也都慌了,一齊上前推的推,叫的叫,屋裏子瞬時亂成一團。
鄭青止喝著進門的於小青:“愣著幹什麼啊,快去回了大奶奶,請大夫來啊。”
眾人忙亂這工夫,小九早就去回了大奶奶,於小青剛走出院門,見大奶奶迎頭走來,忙上前叫了一聲,眼淚跟著就掉下來。
“這是怎麼說的,晚飯時還好好的。”徐連鳳問著於小青。
於小青隻顧哭,答不上話來。
徐連鳳進屋瞧了兩眼,也隻是束手無策,見青明那樣子,實在不好,也不敢自作主張,便讓紅玉去回老太太。
老太太與請來的大夫一塊進了門。
大夫給青明診了半天,隻管搖頭,出來後,跪倒在老太太跟前兒,直言自己才疏學淺,並瞧不出二爺是什麼症候,或勉強來治,隻能開幾付止疼的藥方子來吃吃,卻是再不能了。
“張大夫,咱們都是世交,皇上的病你都診過,還望看在孩子他爺爺的份上,救他一命罷。”老太太拭著眼淚求道。
這張大夫卻隻是唉聲歎氣,說這病症實在是蹊蹺的很,瞧脈像,再瞧不出什麼來。
徐連鳳見他如此,也不好實在勉強,命王福齊將他送了出去,又托人去禦醫院別叫了一個大夫來。
如此折騰了一整夜,連換了三四個大夫,卻都沒瞧出個準症候來,藥倒是開了一大堆,也不知吃哪個好。
眼看這試是考不成了。
鄭青止在外書房候了半天,幫有小廝出來告訴他,不必等了,二爺是不能夠去了。
鄭青止也不在意,帶著貼身小廝,並兩個出門的大人,一徑走了。
這邊家裏卻依舊亂著,大老爺下朝回來,也帶了個郎中回來,說是在民間素有神醫稱號,能斷人生死的。
讓這神醫瞧過,神醫也沒說出個什麼來,隻開了一付藥,便說要看醫緣,若有緣分呢,吃了這藥,自然能好。若無緣,怕是不能夠的了。
眾人一時都沒了主張,倒是大老爺最後下了決心,隻吃這神醫的藥,若是不好,也合該命中如此,也是無可如何的事。
眾人這才安靜下來,熬藥的熬藥,侍侯的侍侯,隻等著老天給不給二爺活過來的機會了。
陸敏也跟著老太太在二爺屋裏待了大半天,見眾人忙活,她也插不上手,又有大老爺在跟前,也不敢表現的太過悲痛,因此心中十分淒冷,因見大老爺說了這話,更是肝腸寸斷,恨不得跟了二爺去。
一肚子的怨憤無處發泄,轉眼見於小青端著茶走進來,那眼光便狠毒起來,銀牙一咬,裝作頭暈的模樣,身子一歪,倒在那茶盤上,一茶杯熱茶打翻過去,直潑了於小青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