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臉上不帶一絲情緒,合上眼睛閉目養神,白皙纖長的手指輕輕扣在一旁的桌旁,發出節奏分明的聲音。
靠在牆壁上的男人驚訝抬眸,他竟然會如此……如果是隻想繞他一命,理應是不會管那根指頭的去處的,或者也隻是任手下隨意處理。
這近在咫尺的男人,不管出於何心,這樣救了自己,便不會讓他後悔今日的決定。
男人轉眸看向背後的夜裏,熟悉的漆黑一片,竟然有幾點孤星點綴在黑黑的夜幕上。
從醫院回到宿舍,已經是晚上八點鍾,蘇木幾人回到宿舍。
夜色微涼,陽台邊上的淡色紗布隨風搖曳,幹洗過的衣物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與外頭裏主人身上的冷冽香氣相互交織。
“再等幾天艾艾就可以出院了。”
小依從衛生間出來,一手擦拭著濕漉漉的長發,閑逸側坐,莫名地來了一句。
“不過,還好艾艾身子纖瘦,不然也要在那冰冷的醫院裏待上個八九天。”小依邊說邊點頭,煞有其事地望了望艾艾的位置。
“……和身體胖瘦有關?”
蘇木狐疑地望向她,左手扣著的杯子緩緩放下。
“一周7-8天可以拆線並出院,看個人的胖瘦程度了,胖人就稍稍多點時間好嗎?這是有科學依據的。不信你去問問醫生。”
“……這樣啊。原來你這個看似木訥的少女也不是毫無亮點的。”
……
小依嘴角抽了抽,轉眸瞅向蘇木,合著是把自己想的一無是處是嗎?不僅錯了,還是大錯特錯。
某人輕哼一聲,借以平複內心的不滿。
夜裏漆黑一片,到了冬季,大有萬籟俱靜的氣息,在窗簾的遮掩下,樓房裏閃跳著一兩點微弱的燭火。
法國那邊。
法國冬季多雨,陰晦的天氣持續了許久,今天天際那邊卻是早早地露出一抹光暉,斑駁的光線打在白色的房間裏,光影幻成銀色布幔,暖意洋洋。
今天葉菲菲來到醫院的時候,一如既往地帶來一朵白色玫瑰,她默不作聲地換了花瓶裏的花,朝床上的人看去。
他眉眼低沉,隱約看到眯著的狹長眼睛邊上厚厚的眼睫影子,整個人如遠山般靜寂。
他半躺在床頭,在曲著的腿間放置了本書,看樣子似乎是專注的看著。
下一刻,他輕輕側著身子半躺,把書擱置在一旁,單手支撐著的麵頰俊美堅毅,他隻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垂眸看向窗外。
葉菲菲不經意勾起唇角,是自己太過悄無聲息還是他太過專注癡迷今天的氣息。
她挑眉,無聲地走過去,放下手中的純色袋子,眼底一片柔情,輕聲道:“原來法國冬季雨過天晴後是這種清新的景象。”
床上的人緩緩抬頭,唇角再揚,清淡的笑了:“那被詛咒的藍草莓冰淇淋帶來了嗎?”
葉菲菲微微一怔,視線滯留在他的身上,眼前的人淡笑依舊,她剛剛微皺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回答:“帶來了。”
今天一早意想不到的接到安夜明的電話,當他平淡的說出讓自己帶來藍草莓冰淇淋時,她呆楞了一陣,以至於讓某人有些不耐地重複了一遍。
隻是她沒告訴他,從前天開始,那家她找了好久的店已經打算不再做這一款冰淇淋。
這種天氣本來冰淇淋的銷量本來就低,這種不是很常見的冰淇淋被店家劃掉也是情有可原的。
所以今天近乎神經質地在那家店裏軟磨硬泡,老板也是個善良之人,最後,她看著兩隻藍草莓冰淇淋出爐,老板很貼心地讓服務員特意幫她送到醫院。
“你怎麼會突然想到要吃這個?”她打開紙質箱,一邊遲疑地問道。
“天氣轉晴,突然就想到了。”他不緊不慢地回答,目光卻從箱子邊繼而移到窗口搖曳的梧桐樹影。
“隻是,這個終究是冰冷甜品,要少吃。”
她取出來支遞給麵色淡然的男人,自己另一隻手裏拿著另一支,坐在床沿。
“這是連支冰淇淋都不能吃的絕症麼?”
他沒有側頭,眼裏的笑意不減。
葉菲菲怔了會,望著他欲言又止,嘴裏傳來的冰涼甜感竟然有些澀。
“我不想在醫院待下去,下午回去。”
他出其不意的開口,葉菲菲拿著脆筒的手緊了緊,良久,她笑了笑,“好。”
他既然提出要求,她會盡量滿足他。何況那名實力雄厚的醫生,她正在努力地去打聽,至於住處,她早就安排好了,現在把他接過去隻是提前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