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夜明怔了怔,而後眼睛都笑的彎了起來,摸著下巴,看了看神色自若的她,又瞄了瞄窗外,幽幽道:“你倒是答應得爽快。”
葉菲菲身子有些僵硬,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眼睛眯了眯。
你的要求,我怎麼能拒絕?隻要不是能傷害你的,我都想滿足你。你說過,我是早不需要彌補什麼的,隻是現在這樣的我,是不是無可救藥了?
可大多時候,她卻覺得他的病沒那麼嚴重,是他非要把自己推倒懸崖邊上,看著自己的身影搖搖欲墜。
醫院裏的消毒水味道實在是冷冽,葉菲菲前不久帶來些香草擱置在房間不太顯眼的角落,平日陰冷潮濕的天氣,房間裏冷冽香氣相互交織,今天的暖陽卻帶來一股莫名的溫軟清香。
兩個人難得的心平氣和地待了一個下午。
孫天明恍恍惚惚地睡了一天一夜,醒來的時候,燈光搖曳,眼前不再是陰深灰暗的廢棄樓房,反而是一片白色的房間。
他一雙茫然的眼睛掃了一圈,白色的被褥,白色的牆壁,特殊的消毒水氣味。
此時,他眼裏的渙散褪去,心裏鬆了口氣,雖然是在醫院,卻好似從鬼門關裏饒了一圈終於回來現實。
等緩過神來,他眼裏有了正常的焦距,視線裏闖入道熟悉的修長身影。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睜大本就細長的眼睛,看起來有些怪異可笑。
他怎麼會?怎麼會親自來看他?
這個妖豔的男人,光光是站著就給人俾睨眾生的淩冽氣息。
他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緩緩轉過身來,似笑非笑地望著有些無措的男人,魅惑的聲音傳來:“醒了?”
孫天明有些不安地嗯了一聲,心裏忖道,他絕對不可能單純的在這裏等著自己醒過來,至於是為了什麼,隻怕要他親自提出。
想到這幾天的遭遇,他臉色有些煞白,嘴唇微微有些發抖。
低眉卻看到他手中夾著的照片,他猛然抬起頭,難以置信地開口:“你……手中夾的的照片?”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抖動。
Tren微微側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嗯?”
“那個人是俞斯言?”
轉過身來的人隻是一瞬間的怔愣,薄薄的唇卻泰然自若的勾起了一個弧度:“你認識?”
何止是認識?孫天明有些氣結,多虧了他,自己才成這幅模樣。
他平複了下略微激動憤然的心情,緩緩道,“怎麼會不認識?先不說他是俞氏的繼承人,這次追殺我的就是他的人。”
“所以,就是你動了他的女人?”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
孫天明楞住,嘴裏竟然說不出話來,麵對他的質問,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他似乎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氣息,心裏再次思索,難道他們倆不僅認識而且交情匪淺?
琢磨了會,他心裏喟歎了一聲,自己就不瞎猜了,說謊話會死,說真話卻是未知,察覺這個妖豔的少年一定大有來曆,他朝這個男人看過去。
兩人的眼光在空中相遇,均都未回避。男人直直地看著他,看著他冷漠的雙瞳裏夾雜著一絲玩味,那雙眼睛打量了一圈後,才恢複了凝重清明。
孫天明終究是低眉說道:“如果真是動了,估計……一定會被趕盡殺絕。”
Tren挑眉,輕笑出聲:“我想我們有筆交易可以做。”
“交易?”
孫天明抬眸,眼底一片茫然。有些難以置信,他和自己能有什麼交易?
可他現在在這個男人麵前,就是站在生死邊緣徘徊掙紮著的人。
“你不用想太多,我隻需要以你的名義在商業上侵蝕俞斯言。”
俞斯言?侵蝕?
他心尖一抖,直視著近在咫尺的人,心裏一陣的狂風驟雨。他是什麼人?怎麼可能與俞斯言這樣的角色爭鋒?
“你不用擔心,隻是借你名義一用,其他的我們來操作。到時候你仍然可以擁有最後得來的一切。”
聽到這裏,孫天明更加震驚,這是什麼套路?跟這種人合作,直接大有置生死於度外的趨勢,若有什麼多餘的想法,想從裏麵撈取利益,簡直是自取滅亡。
“我的命是你救的,要是有什麼地方需要我,我自然是是竭盡全力。”
男人的眼裏流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然,對他的措辭不置可否,抿了下唇。
孫天明小心翼翼地說完,一雙細長的眼睛盯著他,這個洞悉分明的人,是不是比俞斯言更讓人害怕?
夜晚,氤氳的霧氣一直蔓延在夜色中,一名身著黑色衣服的人利落地移動腳步,背影消失在一棟別墅。
房間裏隻開了盞吊燈,昏黃的燈光投影在金黃色窗簾上,偌大的落地窗隻露出點夜裏的黑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