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涼羽捏著煙的手頓了頓,陸婉確信他是被驚著了。果然,他眉頭緊攏,臉上全然是防備的神色
“你是說,你得了……艾滋……”
艾滋兩個字一出口,陸婉本來就頹敗的一張臉更顯灰暗,淚水在眼睛裏打著圈,肯定的點頭
“我肯定是得艾滋了,我這幾天一直就發燒來著……很難受……不是說艾滋病會發熱……還會起那種……”她說話顯得語無倫次,因為發燒,嘴巴幹了一層皮,蒼白的臉上浮起了異常的紅潤在顧涼羽看來,當真是病的不輕。
她繼續道
“我想找人幫忙的,可是,可我實在找不到人,顧涼羽,你幫幫我吧,你說我該怎麼辦?”她雙手迫切的抓住了顧涼羽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淚眼朦朧的看著他
“我是不是要先去醫院檢查一下,聽說艾滋病隻要一發熱,就是已經開始惡化了……必死無疑……”陸婉剛剛還在想如果當真生不如死,倒不如就一死了之,可當真要死了,她卻又害怕了。
陸婉的情緒幾近失控,拽著顧涼羽的胳膊死不撒手,到最後幹脆伏在他身上放聲大哭,顧涼羽的眉頭依舊緊鎖著,大半夜的誰給這麼折騰,也不會高興。況且還是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況。
陸婉依舊哭著,看上去真的是害怕了。
顧涼羽唇角不由自主的彎了彎,掐滅手中的煙,將她八爪魚一樣死死的黏在自己身上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強行把她拉開……陸婉還在抽抽搭搭的。
“好了,別哭了!”顧涼羽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稍微活動了下自己被她拽的生疼的胳膊,一雙大手就覆上了她的額頭。
“燒了多久了?”他問
“三天……”
“吃藥沒有。”
“吃了。”
“中間燒退過沒有?”
“燒褪了,我就不會害怕得艾滋了。”
“照你這麼說,發熱的人都有艾滋病?”他挑挑眉毛,一臉的譏諷,轉身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個大盒子,打開一看,生生的就是一個小藥房。
各種各樣的藥,有名字的沒名字的,陸婉見過的沒見過的全都齊全了。
陸婉眼皮一耷拉,忍了好久才說“不是啦,我是……我是……”最後咬咬牙道
“我跟一個人,發生了一丨夜情,那個人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病!”
顧涼羽仿佛沒聽見她的話,還是專心致誌的找藥,好一會,才自言自語道
“發熱好像吃這個比較好。”說完抬頭問
“惡心嗎?夜裏出汗嗎?大便帶血嗎?腹瀉嗎?頭疼嗎?”一連串的問題,讓陸婉稍稍安靜了下來,連連搖頭
“沒有,就是發燒。”
“嗯。”顧涼羽讚同的點點頭“我看也是,發燒,腦子燒壞了。”說完瞥她一眼道
“放心,該得的病,一樣少不了,不是你該得的病,你求也求不來,把這個藥吃了,還有這個,回去多喝些水,好好睡一覺,捂出汗就會好了。哦,還有”他淡淡點頭補充道“陽台上風大,不要隨便在那裏脫衣服……”
陸婉聽了先是一愣,數秒過後,臉色通紅。
驚的都快忘記也許自己就是個艾滋病患者了。
即便是這麼的讓人難堪,她還是賴在顧涼羽家裏沒走,盤腿坐在他家沙發上,摟著扒皮,一人一狗,四隻眼睛巴巴的看著顧涼羽。
人說
“我在這裏呆到天明就走。”
狗配合的搖搖尾巴。
家裏空蕩蕩的,呆著實在讓人心慌。
顧涼羽居高臨下的看看她,此刻的他穿著很是隨意,頭發微微淩亂,冷峻的臉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柔和了些,但一雙眼睛,還是讓人覺得陰森。
陸婉雖然平時說話做事不著邊際,但也不是那種不知趣的人,看了顧涼羽一臉的不悅,心裏也知道自己實在是過火,大半夜的將人吵醒,哭哭啼啼的鬧了半夜,現在又死賴著不走,加上也許此刻的自己就是一個無比強大的傳染源呢。
況且,顧涼羽他們並不熟……
當即,抱著沈扒皮站了起來,低聲道了一句
“跟你開玩笑,在生地方,我還真睡不著。”說著撚起桌子上的藥道
“這個我先拿回去。”
顧涼羽幹站著也不說話,那架勢似乎就等著她出去以後立馬關門。
陸婉是出去了,在自家門口,站了一會正準備進去,聽見傳來一陣涼涼的聲音,回身看見顧涼羽已經轉身進了屋,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