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書離開以後,陸婉一夜未能成眠。仔細思索了一番,決定……退出江湖……
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太過輕率,天真,沉不住氣,無論對方是強勢的沈若書,還是看上去溫順的桑晴,她統統不是對手。
如果還不知天高地厚的跟他們攪和在一起的話,恐怕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得出這個結論以後,陸婉笑了笑。
看來,這麼多的彎路,都沒白走;這麼多的罪,都沒白受。
向來不撞個頭破血流就誓不回頭的陸婉,這次竟然懂得了回頭。
隻是,回想起來路時那份孩子氣的堅持還是會難過……
好在陸婉長大了,至少明白了這世上當真有無論付出多少努力卻始終是想而不能得的東西。
這次,她真真的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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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婉的病本來就沒好透徹,加上昨晚那麼一折騰,第二天感冒反倒更重了。
發熱持續反複,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衛宸打來電話的時候,她剛剛吃了藥睡下,她也知道衛宸這些日子正為演唱會忙的暈頭轉向,聽到他問她如何了,她便打著哈哈道
“好了,好了,都好了。”
放下電話,又是一通昏睡。
睡到半夜的時候,幹渴醒了。
整個人猶如放在了烤箱裏烤過一樣,由裏到外的都是幹巴巴的,嗓子裏恨不得能撕下來一層皮,更可怕的是還渾身無力……從臥室到廚房,她晃晃悠悠的走了將近十分鍾。
沈扒皮被驚醒了,搖著尾巴跟在後麵,陸婉停下來,它便停下來,眼睛瞪的溜圓的看著她。
終於進了廚房,倒了溫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水喝足了。她轉身扶著桌子微微喘了口氣,回身看見正安靜的蹲在自己身後的沈扒皮,眼睛突然一酸。
一個病怏怏的人外加一隻除了傻傻的跟在她後麵什麼都不能做的狗,再加上那點昏暗的燈光,真TMD讓人難過,可不是要借景抒情留點眼淚嘛!
就這樣陸婉帶著一顆悲戚的心托著半死不活的身子一整夜來回的在臥室和廚房之間折騰,但是感冒仍然沒有好轉的跡象。
第三天陸婉懨懨的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盯著電視機,八卦電視台難得正經的播起了社會新聞。
她一邊聽著驚悚的社會新聞,一遍掰著指頭算:這個時候找誰來救自己合適呢?
五根手指頭都沒有掰完,她心裏便有了答案:120,隻有120.
看看身邊一個一個的都是什麼人!不是餓狼,就是老虎,好容易有個旗鼓相當的兔子,還忙的找不到東西南北,身邊倒是有一個,可惜,是隻不會說話的狗。
不過這兩天當真是委屈沈扒皮了,依舊吃著狗糧,幹的卻是人才能幹的活——盡心盡力的陪在她身邊。
陸婉微微歎口氣,自言自語
“為什麼沒良心的都投胎成人了?有良心的倒成了狗!”
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她又固執的不願意打120。就想著,再拖拖看吧!反正也死不了。她早就看明白了,這個世上,越是過的瀟灑舒坦,想多活幾年的人反倒死的早,越是像她這種活著除了遭殃受罪沒什麼樂趣可言的人,就越是半死不活的在這世上來回的折騰,直到折騰的一口氣上不來,這輩子才算受苦,受罪的到了頭了……
所以,她堅定的認為自己不會那麼輕易的死。
其實……死了,倒幹淨了。
………………
但是,她還是怕了,一晚上惶恐不安的終究沒忍住。
思前想後的,最後厚著臉皮敲開了顧同學家的門。
大半夜的,兩天沒刷牙,沒洗臉,披頭散發宛若女鬼一樣的陸婉躲在顧涼羽家門口的角落裏,看到顧涼羽出現,看著他警惕的看了看門口,直到眼看著他疑惑的就要掩門。
她才聲音顫抖的,悠悠的從角落裏現了身。
她說
“顧涼羽,你救救我……我可能快死了……”
顧涼羽顯然被突然冒出來的陸婉嚇了一跳,正要開口罵,看見她一雙晶亮的眼睛和一臉的絕望害怕的神情,心裏突然軟了一下,但還是沒好氣的問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