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初三傑之張良(3 / 3)

九定都關中

國基初奠,天下始定,定都何處,這無疑對新興的西漢王朝的鞏固和發展有著至關重要的意義。起初,漢高祖劉邦本想長期定都洛陽,群臣也多持此見。一天,齊人婁敬求見劉邦,陳說關中的地勢險要,勸劉邦定都關中。劉邦一時拿不定主意,而這時那些主張建都洛陽的大臣們卻紛紛陳說建都洛陽的好處。這些人多是六國舊人,眷戀故舊,樂土重遷,勸道:“東都洛陽,綿延幾百年。東有成皋,西有肴函澠池,背靠黃河,前臨伊、雒二水,地理形勢堅固易守。”獨有張良支持婁敬的主張。他說:“洛陽雖有這些天然的險要,但它的腹地太小,方圓不過數百裏;田地貧瘠,而且容易四麵受敵,非用武治國之都;關中則左有肴函之險(即肴山與函穀關的合稱,相當於今陝西潼關以東至河南新安縣地),右有隴蜀叢山之溢,土地肥美,沃野千裏;加上南麵有巴蜀的富饒農產,北有可牧放牛馬的大草原。既有北、西、南三麵的險要可以固守,又可向東方控製諸侯。諸侯安定,則黃河、渭水可以開通漕運,運輸天下的糧食,供給京師所需。如果諸侯有變,就可順流東下以運送糧草,足以維持出征隊伍的補給。這正是所謂金城千裏,天府之國啊!還是婁敬的主張正確。”張良的分析全麵而深刻,加之素負重望,又深得劉邦信賴,因而漢高祖當即決定定都關中。漢五年八月,劉邦正式遷都長安(今陝西西安市西北)。

十勸主封臣

漢六年正月,劉邦大封包括張良在內的20多位功臣,其餘未被受封的人則議論紛紛,爭功不休。

一天,劉邦在洛陽南宮,從閣道上看見諸將三三五五地坐在沙土上竊竊私語,就詢問張良他們在談論什麼事。張良故意危言聳聽地說:“他們在商議謀反!”劉邦大吃一驚,忙問:“天下初定,他們何故又要謀反?”張良答道:“您起自布衣百姓,是利用這些人才爭得了天下。現在您做了天子,可是受封的都是您平時喜愛的人,而誅殺的都是平時您所仇怨的人。現在朝中正在統計戰功。如果所有的人都分封,天下的土地畢竟有限。這些人怕您不能封賞他們,又怕您追究他們平常的過失,最後會被殺,因此聚在一起商量造反!”劉邦忙問:“那該怎麼辦?”張良問道;“您平時最恨的,且為群臣共知的人是誰?”劉邦答道:“那就是雍齒了。”張良說:“那您趕緊先封賞雍齒。群臣見雍齒都被封賞了,自然就會安心了。”於是,劉邦擺設酒席,歡宴群臣,並當場封雍齒為什方侯,還催促丞相、禦史們趕快定功行封。群臣見狀,皆大歡喜,紛紛議論道:“像雍齒那樣的人都能封侯,我們就更不用憂慮了。”張良此舉,不僅糾正了劉邦任人唯親,循私行賞的弊端,而且輕而易舉地緩和了矛盾,避免了一場可能發生的動亂。他這種安一仇而堅眾心的權術,也常常為後世政客們如法炮製。

十一明哲保身

漢十年(公元前197年),漢王朝上層出現了一場新的危機。劉邦有改易太子之意。當時劉邦寵愛戚夫人,並察知呂後有異心,有代劉而王的跡象,故欲廢太子孝惠(呂後子),改立趙王如意(戚夫人子)為國儲。朝野大臣,群起諫爭,但絲毫不能更改劉邦初意。眼看太子位行將被剝奪,呂後遂求救於“智囊”張良。張良考慮到太子一位,事關重要,不可輕易更立,大儒叔孫通說:“太子天下本,本一搖天下振動。”再加上當時天下方定,漢朝統治根基還未穩固,各項製度還正在健全,隻有順其現狀,無為而治,才能安定天下,穩保江山。基於這個大局,張良遂對呂後說道:口舌難保太子,“商山四皓”(皓:白,即四個白頭發的老人,分別是東園公、甪裏先生、綺裏季和夏黃公)皆八十餘,節義清高,不就漢朝爵位,匿亡山林,皇上敦聘不至,但仍然高義“四皓”。太子若卑辭固請“四皓”出山,出入宮廷以“四皓”相隨,皇上必問而知之,知之則太子位可固。事果如張良言,劉邦問知伴隨太子的“四皓”就是自己數請不來的隱士,今為太子左右,可見太子羽翼已豐,翅膀亦硬,奈何不得,從此再也不提易立太子一事。太子終得嗣位,呂後為此對張良也勳口敬重。

張良就是這麼一個人。

我們來看看司馬遷對於他的評價。《史記&8226;留侯世家》記載“太史公曰:‘學者多言無鬼神,然言有物。至如留侯所見老父予書,亦可怪矣。高祖離困者數矣,而留侯常有功力焉,豈可謂非天乎?上曰:“夫運籌策帷帳之中,決勝千裏外,吾不如子房。’餘以為其人計魁梧奇偉,至見其圖,狀貌如婦人好女。蓋孔子曰:‘以貌取人,失之子羽。’留侯亦雲。”

太史公說:學者大多說沒有鬼神,然而又說有精怪。至於像留侯遇見老丈贈書的事,也夠神奇的了。高祖遭遇困厄的情況有多次了,而留侯常在這種危急時刻建功效力,難道可以說不是天意嗎?皇上說:“出謀劃策於營帳之中,決定勝負在千裏之外,我比不了子房。”我原以為此人大概是高大威武的樣子,等到看見他的畫像,相貌卻像個美麗的女子。孔子說過:“按照相貌來評判人,在對待子羽上就有所失。”對於留侯也可以這樣說。

看來司馬遷是比較欣賞張良的才幹的,像這樣一位決戰千裏之外,運籌帷幄之中的“智囊”,又有誰會不欣賞,不崇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