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吳學究見史進沉默寡言,便說道:“不若,再派一批精細的探馬出去,在遠近都探聽探聽,或許有機可乘。”
史進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點頭點頭,隨即欒廷玉便安排人馬,散出大批的探馬去了。
過了一日,忽然有一人上山來報道:“如今朝廷差個殿司太尉,帶著禦賜‘金鈴吊掛’來降香,從黃河入汴河而來。”
吳用聽了,頓時雙眼中並發出兩道光亮來,吳用轉身對史進便道:”大帥勿憂,計在這裏了!”於是與史進耳語兩句,隻見史進連番點頭,便叫童威、張順道:“你兩個與我如此如此而行。”
童威抱拳應了,頓了一下卻有些為難地說道:“這事倒是好辦,隻是無人識認得那地界,還需一個引領路的最好。”
“金字先生”李助便道:“小弟相幫同去,如何?”
史進大喜,三個人就此下山去了。
次日,欒廷玉、祝龍、祝虎、祝彪、扈三娘、李應、杜興,共七個人,悄悄隻帶五百輕騎出城,取小路,繞過鄭州城,到了汴河渡口,童威、張順、李助已備下十餘隻大船在彼。吳用便叫欒廷玉、李應、杜興、扈三娘,四人埋伏在岸上,史進、吳用、祝彪、祝虎、祝龍坐在船裏,童威、張順、李助分船都在灘頭藏了身。眾人等了一夜,不見人來,到次日天明時分,隻聽得遠遠地鑼鳴鼓響,三隻官船順江下來,船上插著一麵黃旗,上寫著“欽奉聖旨降香太尉宿”,李助那邊報來了信,說這就是要等的人了。
祝彪、祝虎、祝龍三傑各執長槍,立在史進背後,吳用立在船頭。太尉船也到了麵前,史進等人將船擺開,迎麵當港截住。
船上艄公見江麵不太平,立刻報進去,船裏立馬走出紫衫銀帶的虞候二十餘人,站上船頭,指著對麵的史進等人便喝罵道:“你等是什麼船隻,敢當港攔截大臣!”
史進迎風巍然而立,並不答話。吳學究立在船頭上,對答說道:“在下吳用,謹候太尉多時了。”
船上的客帳司覺得這名字耳熟,像是在哪裏聽過,但一時也想不起來,便出來答道:“此是朝廷太尉,奉聖旨去降香。汝等行徑如似亂寇,何故攔截?
船頭上吳用扶著胡須說道:“我家主子,隻要求見太尉,有事煩勞。”
客帳司聽得這話有禮有兵,當下指著這夥人喝道:“你等是何人,敢造次要見太尉。”
兩邊虞候也附聲喝道:“混賬!太尉是你等相見就見的人麼!”
史進向前踏上一步,聲音猶如奔雷一般地送到對船上去,喝道:“暫請太尉到岸上,自有商量之事。”
客帳聽得心裏先怯了三分,但是仗著身邊有不少身手高強的虞候在,強撐著場麵喝罵道:“休要胡說!太尉是朝廷命臣,如何與你商量!”
史進冷笑了一下,揚聲道:“太尉還是自己下船的好,肯不肯相見,在東京眼下還由得你,可是,既然到了這裏,嘿嘿,隻怕兄弟們要驚太尉了。”
“你們要幹什麼!”兩邊的二十多個虞候頓時都散開陣勢將腰間的樸刀抽了出來。
史進身後的祝龍將手裏的令旗一揮,立馬埋伏在後麵的李助、童威、張順等人早就開船出來橫在江麵上斷了宿太尉的後路,將船上的官兵嚇得不淺。就在官兵在船上驚魂未定的時候,祝龍又將手裏的令旗一擺,岸上埋伏的一波人,欒廷玉、李應、杜興、扈三娘也帶著兵馬閃出來,衝到岸邊來,手下輕騎早就抽出強弓利箭,都拉滿了瞄著江邊那隊官船。
船上的官兵見了都嚇得臉都變了色兒,一個個縮頭縮頸,那船上梢公驚得趕緊鑽入船艙裏去了。客帳司人慌了,隻得入去稟覆。宿太尉早就聽得外麵動靜不尋常,隻得從船艙裏出來,擺了把交椅在船頭上坐定。
宿太尉正襟危坐地說道:“義士何故如此攔截我等船隻?”
史進拱拱手說道:“某等怎敢攔截太尉?隻想讓太尉上岸,別有他事相煩。”
宿太尉一聽著話說的雖然體麵,但這裏麵依舊滿是威脅的口氣,便說道:“我今特奉聖旨,自去降香,與義士有何商議之事?朝廷大臣又如何能輕易登岸!”
船頭上吳用搖著羽扇,說道:“看來太尉當真是不肯了,我等倒是好說話,但是,隻怕同來的兄弟們不好說了。”
“你們……”宿太尉聽得這再直接不過的威脅頓時有些語塞,可就在這個時候,隻聽得船隊後麵亂了,宿太尉急忙起身回首相望,隻見那些橫在江麵上的船隻早就撞靠過來,船上的人馬紛紛躍上船來,宿太尉看的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