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直頭發披散,神情痛苦。他望著眼前情緒失控的承安,手足無措,不知如何開口。他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讓承安消氣,更愁的是不知怎樣勸說她向喬妹道歉。
楚承安的臉色亦好不到哪裏去,碎的何止是玉,更是她的一顆心。
鍾直不信她!他寧肯信朱喬兒也不信她,甚至連問都沒有問一句就定了她的罪。
她和朱喬兒之間的爭鋒,已然有了定論。
“別以為我不敢殺你?”承安嘴上說著最狠的話,劍鋒卻挪至右側。
僵持!不退亦不讓。
朱喬兒命人將轎椅抬了過來,她病歪歪的掙紮下來,紅著眼勸道:“直哥,你不要因為我和楚姑娘置氣,免得傷了情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不怨楚姑娘。”
“不想死就給我滾開!”承安怒喝。她明知是朱喬兒有意為之,為的是激動她,可她就是無法理智應對,特別是聽見她的聲音覺得特別惡心。
“你這是做甚?”鍾直語氣重了幾分,拉過朱喬兒護在身後。
鍾直他以前從未對自己這麼大聲說過話,他沒甩過臉色給他,他……
承安閉上眼睛深吸幾口氣,再次睜開眼睛,視線訂在鍾直身後的朱喬兒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朱喬兒“識趣”地從鍾直身後挪出來,匍匐在地上,猛地跪下乞求:“求楚姑娘放過大師兄,一切都是我的錯。若楚姑娘還不能消氣,我願意舍去我這條賤命,隻求你不要遷怒無辜。”
千年道行的狐狸,和軒轅老兒後宮裏那些成日算計的女人一樣,偏偏男人還吃她這一套。哦,不止男人,這些看戲的人都沉浸其中。
承安回她一個笑臉,劍鋒轉下,“那你就舍去這條賤命。你肯舍命,我可以考慮放過他。”
她倒要看看朱喬兒真舍還是假舍。
朱喬兒胸口那點不痛不癢的小傷,也就能糊弄鍾直這種大傻子。哪個一心求死的人,自己不悄咪咪的自我了斷,非得公示在大庭廣眾之下。自殺前先是一番言語提醒,更絕的是隨身帶著七傷膏救治,不但不想死,還十分的怕死。
承安現在嚴重懷疑朱喬兒的婚前失貞怕是也她自導自演的一出戲。隻是有一點想不通,搞壞自己的名聲栽贓給她,無異於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值得嗎?
朱喬兒演嘴角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下一刹她徑直撞到承安的劍鋒上,嘴裏鮮血直湧,含糊不清地道:“楚姑娘你要說……話……算……話。”
一切發生太快,承安還有點懵。
難不成朱喬兒真的一心求死?不對,真心求死的人不會如此做戲,可她的紅玉寶劍確實沒入了她的胸膛,約莫一寸。雖然不是心髒要害,稍微偏了一點,可新傷疊加新傷足夠要了人的命。
隨身準備七傷膏的人,惜命!惜命之人怎肯輕易赴死,她是不信的。
“本姑娘成全你。”承安毫不猶豫地拔了劍,她倒是看看朱喬兒是真傷還是假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