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陣牢如鍾磬,外麵的人闖不進去,裏麵的人挪不出來。也正因為如此,墨山派沒有加派弟子入陣,這才讓稍稍適應打法的易文清漸漸地穩住了局麵。
“以一敵四,以一己之力抵抗天雷陣,不愧是歐陽世家的少主。”
“了不得呀,後生可畏!後生可畏懼呀!”
英雄惜英雄,江湖慕強者。一翻展露後倒是少了一些非議,多了幾許稱讚。
觀戰的人群中有一位戴了帽簷,刻意壓低了頭顱的少年。他覆在陰影下的那臉竟然和困天雷陣中的人的臉雷同,原來他才是貨真價實的歐陽世家少當家——歐陽擎天。
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麵對眾人的誇讚,歐陽擎天實乃汗顏,心中暗下決心以後定要勤練功夫,少貪歡作樂。
不過,他也沒那麼差,歐陽擎天此刻甚至覺得自己很睿智。他果然沒看錯易文清,同時無比慶幸自己沒有與易文清成為敵人,而是選擇與他現在同一個陣營。
懦弱強食的世界裏,武力當然很重要,但站隊更重要。當家者即掌舵者,方向沒選對,走多遠都是歧途。門派家族要長盛不衰,必須要牢牢把握住轉瞬即逝的機會。而機會往往暗藏在危機裏,正所謂風越大魚越貴!
楚承安娥眉微擰,臉上亦有些淡淡地擔憂。
天雷陣成立至今已經數百年,經過一代又一代的完善改良,已經趨近完美,非一朝一夕可以窺破。她仔細觀祥了一陣,找不到破綻,遂決定放棄破陣這個想法。
此路不通就隻得另想它法,問題是時間它不允許,易文清看似穩住了局麵,實則是硬撐不了太久。爹爹雖然交予了人手給她,可她與那些人沒有打過照麵,也不知他們有沒有跟上墨山。
承安想得入神時,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朝她出手了,她生生受了一掌,強大的力道將她帶飛。
“承安……”易文清發出撕心裂肺的喊聲。
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害怕、心慌,這種強烈地不安的感覺掏空了他的心。他試圖掙脫天雷陣,可越是掙紮反被束縛越深,隻能眼睜睜地這一切發生,
“不要……”易文清一聲痛苦的嘶吼,強行闖陣,陣撕開了一個缺口,但很快被墨雲填補上了。他重新困入陣內,並且身上多處被劍氣擦傷。
耳邊的風擦著發絲嘶嘶做響,朦朧鍾承安看到鍾直極速地衝過來,他伸開雙手想要托住她。
她要死了嗎?居然夢見了呆子。
預想的疼痛沒有傳來,她落入一個結實的懷抱。原來不是幻覺,真好!!!
承安雙手環上鍾直的脖頸,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任由他領著她安全著地。
“呆子你……終於來了。”承安將湧到口中的強行鮮血吞下,她不願意他擔心。
鍾直用粗糙的手指抹去她唇邊溢出的血水,“是我,我來晚了。”
方才偷襲她的人功力強大,遠在墨雲墨風之上。幸好距離相距甚遠,威力散去了近半,她還留了小命。若是放到平時,她肯定早有察覺,亦可以輕巧避開。隻是而今身體大傷,聽力、反應大不如前。若再挨這樣的一掌,真能要她的命。
現如今她在明敵人在暗,這裏不宜久留。再看易文清,剛才由於分心已經受傷,再不想辦法,一旦陣法落成,定無活路。
承安向天空發出響箭,紅色的信號在上空綻開,希望爹爹給的人就在附近,能看到她發出的信號。
上空的光芒熄滅,天空重回暗淡之時,四名鑲著金邊的玄衣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楚承安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