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拔劍的速度太快,頓時鮮血噴濺,承安站得近,臉上不慎被濺到了幾滴。血液還帶著人體的溫度,她抹了一滴在手上搓了搓,這是真血!
承安久久不能平靜,她太小看朱喬兒了,這個女人對自己太狠了。她又輕敵了!
“謝……楚……姑娘。”,話沒說完朱喬兒倒在了血泊中。
承安先一步探了朱喬兒的鼻息以及頸脈,氣息如遊絲,頸脈搏動微弱。她的瞳孔在慢慢擴散,體溫在下降,生命體征逐漸消失。
“逼死了她,現在你可滿意了?”頭頂冷不丁的傳來鍾直含霜沁雪的聲音,就像來自隆冬的寒風,吹得人冰寒入體。
承安腦袋一陣暈眩,她緩緩站起來,理了理衣襟,抬起麵頰與之對視,咬牙道:“滿意了,現在我兌現我的承諾,成全朱姑娘。”
她擺擺手,玄塵四傑放了風、雲、雷、電四人,不過點了他們的穴位,令他們一炷香的時間內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讓墨山派門人將其抬走。
“安娘,你為何會變得這樣?”鍾直又恨又痛,他無法相信眼前麵目全非的人是曾經俠骨柔情的安娘。
“我原本就是這樣的,以前是現在也是。”承安撣去身上的塵土,十分嫌棄被沾染血跡的衣服。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他認識的安娘不是這樣的人,鍾直連連後退。哪怕事情發生在眼前,他仍然抱以希冀。
“屠惡英雄快屠惡。”
“報仇雪恨……”
“玄沉門欺人太甚,喪盡天良。”
…………
承安逼死了“善良仁義”的朱喬兒,被千夫所指。
各個門派的人本來一團散沙,突然空前團結,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將他們包圍其中。
屠惡鋤奸,匡扶正義是每個江湖人的責任,師出有名,這個時候動手不會有人說他們以多欺少。就連歐陽世家這樣的大家族,斷不會介入這種紛爭,敗壞家族的名聲。
鍾直頭頂直冒冷汗,他按在青霜劍上的手青筋凸起,手指顫抖。如果他不動手,想動手的人更多,與其別人動手,不如他一個人動手。這樣可堵住他們的聯手,至少她的勝算大些。
在小漁村時他們經常練劍,兩人默契十足,身影遍布跑竹山的每個角落。墨山山脈延綿、植被茂盛,黑夜便於藏身。借機打鬥至深林中,便可天高任鳥飛,獲得生機。
哪怕到了此時此刻,他也依然希望她活著。他恨她,卻也愛她!
困於山洞的歲月裏,天黑天亮的守著重傷昏迷的她,那個時候他就慢慢地懂得了“愛”。隻是這個“愛”字從未訴之於口,以後也不會再有說出口的機會了。
因為她,他暫時蒙蔽雙眼不去分辨她是人是妖。可他無法原諒這樣的自己,她的罪他會替她贖,如果這輩子贖不完,那就下輩子、下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