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時無話,趙容息歎了口氣,欲言又止,終究沒有再說什麼,隻輕輕地把雲水攬進懷裏,溫柔地輕拍她的背。
“爺,膳堂的飯菜送來了。”
門外傳來趙風的聲音,容息這才放開雲水,道:“進來吧。”
房門應聲而開,三兩仆從跟著趙風進了來。
“方才在途中也隻是吃了一些點心,時候不早了,那些事稍後再想,先吃飯。”
雲水點了點頭,任由容息拉著她的手往餐桌帶。她心中是相信容息方才說的話的,隻是仍有些介意,需要一些時間來緩解。
一頓飯安安靜靜地吃完,容息又帶著雲水簡單地熟悉了櫻苑主屋,見雲水仍是興致懨懨,曉得她還在為那事介懷,索性給她留下空間,隻叮囑她早些休息,便離開了。
趙容息前腳剛踏出櫻苑的大門,隱在暗處的趙風、趙雨便跟了上來。
“風,等雲兒睡下了,讓輕木到詢帝苑來一趟。”說著,趙容息頓住了腳步,又問,“她還留在櫻苑裏吧?”
“還在,原是準備前日走的,硬是讓二小姐拖到了今日。”
“嗯,好。”
三人往詢帝苑的方向走去,就見前頭來了個人。
“小主人。”趙賀上前行了個禮,“前前後後的瑣事都處理好了,明兒個一早進宮的事宜,也安排妥當了。”
容息點了點頭,道:“賀叔辛苦了。”
“老奴職責所在。對了,方才在半道上遇見公儀小姐,讓老奴代為轉達,說要到詢帝苑的書房裏候著,有事找您。”
“什麼事?”
“不清楚,不過公儀小姐抱著斌兒小少爺去的,大概是為了孩子的事。”
容息臉上淡漠,道:“賀叔今日也忙了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罷,順道去讓公儀也回去,本王今日累了,有什麼事過幾日再說。”
趙賀還想為公儀多說幾句,但看趙容息冷著一張臉,又想起公儀今日在門庭做的事,便打消了念頭,行了個禮,領命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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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儀抱著斌兒回了華裳院。她倒是一臉雲淡風輕,跟在她身後的小芍卻是憤憤不平。
“你氣什麼,我料到容息哥不會見我的。他那麼著急地把人往櫻苑帶,就是為了作解釋。若是出了櫻苑便見了我,豈不是白解釋了。”
“那女人剛來王府,一沒勢力,二沒眼線的,王爺就是來見咱們了,有的是辦法不叫她知道的。”
“嗬,王府那麼大,人那麼多,你不知道‘人多嘴雜’這個詞麼?容息哥最在意這些,自然不允許出半點岔子。”
“小姐,既然您都猜到了,又何必跑這一趟。”
“讓容息哥以為我的心思都在斌兒的身份上麵,我們才有機會在那女人身上下功夫。”
“在那女人身上下功夫?小姐,那小少爺的身份咱不爭了?”
公儀把斌兒放進小床,看著斌兒的睡顏,道:“不急,先把那女人弄出去再說。”
小芍聽到這話卻是急了:“小姐,當務之急,不該是將那女人趕出府去啊!您也知道,這一年來,咱們雖然做了些事,但不用咱們動手就出了王府的也不在少數。這個女人或許也是一樣,不用我們做什麼,過些時候她就被王爺丟開了。但是那趙未央已經入了趙家陵,可咱們的小少爺,卻是……”
“我知道。”公儀擺了擺手,“我本也是這樣想的。但今天看來,那女人似乎與以往的那些不大一樣。她的身形倒是有些像,可那容貌卻是半點也不像的,竟也能讓容息哥對她另眼相看,可見她不簡單。斌兒的事雖急,卻也不急在這一時,況且就算我們再急,也不是我們去爭就能立時爭得來的。照現在的情狀,卻是那女人比較棘手。已經有過一個趙未央了,我可不想再來一個。明天容息哥入宮麵聖,咱們先去會會那位……對了,那女人叫什麼來著?”
“這……似乎從來沒說過。”
公儀輕輕地拍著斌兒身上的小被子,轉著眼珠想了想,暗道了聲“奇怪”。
“奴婢一會兒讓人去櫻苑打聽一下吧。”
公儀點了點頭,又問:“輕木還在櫻苑?”
“嗯,原本聽說是前日就走的,不知怎的到今日還在府裏賴著。”
“本來她在府裏留著,我是不大願意的。如今我倒是希望她能繼續待在櫻苑了。她留著,還有些用處。”
“她能有什麼用?”
公儀笑了笑,道:“容息哥下了令,這府裏不能再提那女人,可你別忘了,輕木算是那女人的人,她,是可以不聽容息哥的命令的。”
“小姐您的意思是……”
“總得有人先給她心裏紮根刺,咱們才好給她弄出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