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效儒聽到那哭聲,撕裂心肺,但仍低頭獨自啜泣。“爹……爹……”念兒哭聲中夾雜著這兩個字。袁效儒聽到女兒的呀呀之言,抬起頭來,念兒咧著嘴叫道,“爹!”
這是她第一次說話,在這樣的場合喊出“爹”來,讓袁效儒又喜又悲。喜的是,女兒會說話了,自己在這落魄如此的時候,在別人躲猶不及的時候,還有自己的骨肉這樣牽掛著自己。
柳君眉停下腳步,哭泣著抱著女兒,“念兒,乖,爹爹還會回來的。”
念兒根本不顧那些,仍然張開雙手,“爹……”
袁效儒聽到女兒的哭聲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向前衝,想要最後一次抱抱女兒,“念兒……”衙役們早已上前將他摁倒在地。“君眉,保護好念兒,長大後告訴她,爹對不起她,沒能保護她。”
這妻離子散的場麵,讓在場所有人紛紛落淚,傅天翔紅著眼睛,走到袁效儒麵前,扶起他,“袁兄放心,我會好好對君眉,好好對念兒的。”
“傅天翔!”薛道亭喊了一聲,傅天翔停步,並未回頭。
“你可知道今日之事,你我已結下梁子?你就不怕我薛道亭,用對付袁家的手段對你?”
傅天翔冷笑一聲,“放馬過來!”說完,拍了拍身上灰塵,走出袁府,登上早已備好的馬車,帶著大隊人馬向傅府進發。
柳絮和芽兒坐在一輛馬車上,柳君眉抱著念兒和傅天翔坐在一起。柳君眉紅腫著眼睛呆呆地坐在那裏,念兒仍然是不住地哭泣。
傅天翔張開雙手示意他來抱著孩子,君眉遞給他。念兒哭得更厲害了,傅天翔將念兒抱起來,“念兒,真聰明,都知道說話了,你那笨哥哥還什麼都不會說呢。我們一起去找他好不好?他可沒有你長的這麼好看。你得聽話,要不娘親就不高興了。”
芽兒竟像是聽懂他說的話一般,哭聲越來越小,最後停止哭泣。
“你要把我們送進玉木林?”柳君眉終於開口說話。
“你和念兒去,我帶著柳絮和芽兒回府上先收拾收拾,等這事情差不多完結了,我再接你和孩子回來。”傅天翔說。
“效儒他,會……會,我們會再也見不到他嗎?”柳君眉始終說不出那個“死”字。
“不會,但是估計會走幾年。”
“你……你們早就知道會有今天這樣?”柳君眉的眼淚在眼眶裏亂轉。“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盼著這一天?我不離開袁家,這下好了,袁家把我休了,會主動把我送給你?”
傅天翔知道柳君眉正在氣頭上,說話口不擇言,自己也理解,也並沒有埋怨她。“我倆都不願意事情走到這一步。薛霸王的行事,我們怎能知道?隻是害怕會有這一天,總比你真的落到薛霸王手裏好吧。”
柳君眉點點頭,隻是自己這一離開,袁家究竟會有怎樣的下場,誰都說不好。一切,隻能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