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效儒,你瘋了?說的什麼混話!”柳君眉衝過去拉扯他。“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當頭各自飛?你想休掉我?”
“哼,”袁效儒冷著臉把頭撇過去,“你不是見多識廣嗎?你不是看書識字嗎?給你給機會,讓你自己念出來。”
柳君眉展開休書,顫聲念道,“休書。柳氏君眉,自嫁入袁府後,對公婆無敬畏之心,且行為有失檢點,朝三暮四,日夜在外間遊蕩,不問家事。雖有子嗣留下,但隻有一女。現休掉柳氏,連同婢女柳絮、啞女芽兒與小女承念一同逐出袁府,轉賣他人,再無夫妻關係。此人以後行事與袁府無關!袁效儒上。”
柳君眉的眼淚簌簌的往下落,她這才知道袁效儒是為了給自己和孩子留了一條生路。
“你不是一直盼著我把你休掉?今天如願以償了!一會會有人來接你。從此,你我夫妻情分已盡,形同陌路。”袁效儒不忍看君眉一眼,隻是看著念兒。
小女孩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擺弄著小手,看著袁效儒。
有人來接?柳君眉這才想起,休書中有一句話說是要把她轉賣他人。“你把我賣給誰了?”
袁效儒沒有答話,薛道亭一笑,“這下更好了,轉賣?不知道袁效儒你這休了的娘子加丫鬟加孩子,值幾個錢啊?爺我買了!小的們,給爺把錢拿來!”
柳君眉一聽此話,知道隻要是薛道亭要出手,別人縱然不會有什麼法子相幫。剛才那感激之心,頓時涼了幾分。篤定了,如果落到薛道亭的手中,一定要讓柳絮照顧好孩子,自己一定要先了斷了。
薛道亭麵露得意猥瑣之色,那雙賊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君眉,似乎早已把她看了個精光。
“薛爺!您這可是慢了不止一步啊!她們早就是我傅府的了,怎麼,您神通廣大的探子們沒給您彙報?”一個男聲從天而降。
傅天翔拿著他的紙扇帶著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袁效儒點了下頭,“來人,給我把這幾個女眷拉回馬車上。”
柳君眉一看是傅天翔,剛才那顆飄搖的心告訴自己,有救了!這兩個人為自己演了這麼一出戲,心中感動。
眾人就要動手,薛道亭可不能讓自己到手的鴨子飛了,他喊了一聲:“且慢!”
“薛爺還有話講?”
薛道亭走到傅天翔麵前,“這不是傅公子嗎?這柳君眉上次不是說是你堂妹,怎麼變了?你花了多少錢?我雙倍給你!把這女人給我留下!”
“哎呀!薛爺,難道沒聽過有一種叫做無價之寶嗎?就是拿你薛爺的命來換,我還得考慮考慮呢。”傅天翔語帶調侃。
薛道亭聽到這話,不免大怒:“傅天翔!你和袁家世代仇人,如今幫他如此,你就不怕先人跳出來責難於你?”
“薛爺你說錯幾個事。一,我這不叫幫他。我出錢他出人,這是生意場上,談生意隻有生意沒有恩怨。二,所謂不打不相識。我和袁效儒是交過手的,如果你非要說我現在是幫他的話,那有朝一日,薛家淪落至此的話,我傅天翔也一定相幫!”傅天翔手一揮,“給我把人帶走!”
柳君眉和柳絮芽兒跟著眾人就走,君眉一直回頭看著袁效儒,他卻低頭不語,她現在不能和他說話,誰知就在要出門的一刹那,君眉懷中的念兒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事情,“哇”一聲哭了出來,她張著雙手向袁效儒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