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他們,小玲問春夢:“春夢哥,你說她們能分開嗎?”春夢問:“誰?”她說:“就是這對老夫少妻?”春夢說:“那誰知道呢?”小玲說:“我都不知道誰對誰錯了?那小玲也真可憐的。她是那麼愛亞飛。亞飛也愛她。怎麼辦呢?”春夢說:“你還年輕,還不知道什麼忘恩負義啊。你不知道當年仝麗對他多好。讓他度過難過的日子,她把美好青春給了他,他現在拋棄她,對嗎?”小玲說:“她現在對亞飛不好了,把他不當回事了。亞飛心裏能不難過?”春夢說:“那是什麼理由?想喜新厭舊理由多的是。那就不能算個理由。”小玲兒不說話了,就坐著看他。她就是喜歡沒事時坐在他不遠處看他。
這時春夢的電話響了。春夢一看是瑪麗的心中又是一個顫抖。他不知道該怎樣對待瑪麗了。特別是小玲的出現對瑪麗來說是個不小的吃驚。但他確實不好意思讓小玲離開或躲避。因為那會讓她有想法。她想了想還是接了電話。
“啊,mary。你在哪裏?”
“就在你的樓下呢。我可以上來嗎?”
“可以,我來接你吧?”
“不用了。叫保姆開下門就是了。”
“你怎麼知道我有保姆了?”
“你難道還有什麼秘密嗎?”
“沒有,沒有了。我叫她去就是了。”
“小玲兒,你去給瑪麗小姐開門。”
小玲答應一聲就去了。春夢也跟著下了樓。小玲問:“你也下來了還叫我開門?”春夢說:“這是禮貌待客啊。”她笑著問:“一定是個重要客人吧?”春夢說:“你那了有這麼多疑問?不該問的就別問。”她臉紅了下,小聲說:“知道了。我是保姆。”春夢說:“不是這個意思。”說著話,他們已經到了樓下。倆人都要伸手開門。小玲抓住他的了手。他一個顫抖,正想入菲菲時,保姆朝他一笑說:“我是保姆,我開門對客人和你都禮貌。”她說著輕輕地開了門。這時,瑪麗已經站在門口。隻見打扮得很漂亮。上著淡雅的淺綠短上衣,開放的v形領口,粉紅色的圍胸,在v口裏含蓄地露出酥胸。下穿粉白的桶裙。長而雪白的腿腳沒有穿襪子。腳穿高跟淡綠魚嘴涼鞋。好看的腳指甲上染上玫瑰紅。看上去非常漂亮。她的頭發也是特意做過的,黑亮的長發被蓬鬆過後像新娘似綰起,後麵被製成了燕尾結,再用一支水晶卡子卡住。兩邊對稱地配上夢幻色卡子。看上去正好 配得上她那白皙清秀的臉兒,嫩芽似的耳朵,還有那細細的脖子。她耳朵上戴著簡潔的不大的梅花形耳釘,脖子上是一串米黃色珍珠鏈,下麵係著一個玲瓏的水晶心。
小玲看著她都在點呆了。她看她不像是在看一位客人,倒像是在看一個時裝秀。她竟然秀到她的麵前。這時的春夢呢?他覺得她打扮得很漂亮。心裏也讚揚她,但沒有小玲吃驚。小玲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下春夢,心裏不知有多少思緒。隻是無從說起。春夢知道她的心思。他說:“還不請瑪麗小姐進來?”小玲忙說:“瑪麗小姐請進。”
他們上到三樓的書房,小玲沏上龍井茶後就悄悄地地退了出去,她到客廳裏發呆去了。她在客廳裏悶悶不樂的呆了幾鍾就急了。因為她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聲音,就往樓梯邊走走,還聽不到聲音。這時,她頭腦變得一片空白,她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她在推想著他們之間可能發生的一切……。
“不行,我受不了!”她想,“這個不瑪麗不是個好東西,我不能讓她欺騙了春夢。我得上去看看。對了,我有主意了。”
她匆匆忙忙地上了樓,拉開了風門。她看到的情景幾乎讓她暈厥過去了。
五十六
小玲拉開風門時,看到瑪麗正把嘴巴移向春夢。手摸著春夢頭發。她看到這後,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然而,她的舉動似乎一點兒也沒有影響到他們。瑪麗還在摸春夢的頭發,嘴也沒有退縮的樣子。看來她正在找春夢頭上的什麼東西。她想:“這個瑪麗看來是想吃定春夢了。可是,她這麼漂亮,又這麼不要臉,我怎麼辦?”她不得不喊了聲:“瑪麗小姐。”瑪麗微笑著轉身過來。她問:“什麼事?”小玲說:“對不起啊。我剛才忘記往茶裏放冰塊了。茶太熱了吧?我來給您加上冰吧?”瑪麗說:“沒關係的。不加冰也行啊。”小玲說:“春夢說了……。”但馬上覺得不對。但話已經出口。這時,瑪麗驚訝地看著她,同時也看了眼春夢。小玲慚愧地看了眼春夢,忙糾正說:“春夢哥,崔先生說:‘沏開的茶水裏加冰好喝’。先生喜歡喝。”瑪麗看了春夢,問:“崔主任喜歡喝冰茶?”春夢忙說:“是的,是的。我喝它能提神。有時候得寫東西,得提神兒。我又不大喜歡喝coffee,就喜歡喝冰茶了。”這時,小玲已經將一塊挾過來,輕輕地放進了瑪麗的茶碗裏,她也將另一塊冰入進春夢的茶碗裏。瑪麗和春夢說了聲謝謝。小玲已經沒有了繼續留下的理由了,她隻好說:“你們喝。我過會兒再來。”
她下樓不久,瑪麗和春夢便下了樓。她看到他們下來了就忙說:“小姐就走啊?我去開門。”瑪麗說:“我今晚不走,是和崔主任到外麵走走。”春夢也說:“你自己在家吃飯,或者到外邊吃飯吧。我們就不回來吃飯了。”她沮喪地說:“好的。我去給你們開門。”
當他們走了以後,小玲獨自望著汽車的背景黯然神傷。她用力關上大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流起淚來。“瑪麗,瑪麗!什麼東西?無賴!妖精!你恨死我了!恨死我了!春夢也真是的。明明有紫另這樣的大明星戀愛著,幹嗎要招惹這個女人?你是當幹部的,要注意形象。不要招惹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她就是高大了點兒,就是漂亮了點兒,就是有風度點兒,就是有氣質了點兒。那又能怎樣?那麼——又——能——怎——樣……?”她自言自語著,自己也恢心了。她又想:“你是比我好些,那又怎樣?你能比得了紫另?和紫另比你好什麼呀?春夢啊,春夢。你是什麼眼神啊?瑪麗算什麼?”她終於說服教育了自己。“我,我和她們比又算什麼?看來我也隻是個托兒的命啊。我真後悔這麼異想天開,也想從春夢這兒得到他。他會把我當回事嗎?我那點比得了紫另?雖然紫另離開了他,可他能忘記紫另嗎?我也比不了瑪麗,沒有她這麼吸引人的。我還是走吧。春夢一回來我就辭職不於了,免得叫我心裏難受。我可不想作人家的嫁衣。”她用力在桌子上捶了幾下,似乎已經下決心離開了。但她站起來後就又綿綿地坐了下來。心想:“春夢難道真的不在乎我,一點也不在乎我?不是這樣的。他應該在乎我。要不幹嗎要留下我。還有,……還有那天晚上他的熱情也不像是假的。不過後來他雖然沒有像那天一樣親熱,但也對我很關心的。所以說不能說他不在乎我。那麼他到底想的是什麼?我得想辦法試試他。不過不能輕率了,也不能……。”她想得頭都要發脹了,也沒有想出什麼好的方法來對付春夢。
這時瑪麗開著車子,春夢依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像這種格局在當今社會上似乎很不時髦。因為一般情況下都是男士開車女士坐車。然而,瑪麗總是開車讓春夢坐著。不知道她的心裏想的什麼。當然這和春夢的開車技術似乎無關。因為春夢已經有很長的駕齡了。而且有次瑪麗在山區生病時,春夢開車夜行近二百公裏把她接回市裏,一路上開得又快又穩。連護送的醫生們都說這是一流司機。瑪麗也對他的技術讚揚不已。然而,今天雖然是春夢的車子,但瑪麗還是堅持要開。春夢說:“市裏的路線單行的多,還是我開吧。”瑪麗說:“我開吧,你拉上我容易分心。我就不一樣了。哈哈。你說是不是?”春夢不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好回答她,隻是笑笑了事。
不久他們來到立交橋橋頭,瑪麗把車開到橋頭堡邊的一塊空地上停下來。他們下了車。這是七彩虹大立交橋。它的下麵是兩層環形橋,再下麵上寬闊的馬路。橋麵較高有入雲的感覺。這天天氣很好,白亮的太陽西懸於半空,天空湛藍,沒有一絲兒雲彩。瑟瑟的秋風從西北過來玩笑似撩動他們的的衣裳,有點涼氣,但很舒服。瑪麗不由說了句:“秋風清,秋風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春夢說:“這首詞我好像也讀過。是白居易的吧?”瑪麗說:“我們讀起來有點像白居易的。不過這不是他,是李白的《秋風詞》。你還能說出下麵的嗎?我想不起來了。”春夢說:“我想起來幾句。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說到這兒,他的臉紅了。瑪麗也有點臉熱了。春夢說:“其它的我也想不起來了。”瑪麗說:“我也是。”當然後麵是:“入我相思門,知我相苦,長相思兮長想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不過他們誰也不想繼續說出來了。這是心照不宣的事,誰想說出來呢?也許瑪麗是無意中說出來的。而春夢也是無意中說出來了。但他們誰又能說自己心底像秋風、秋月一樣清清明明呢?心中有鬼,說話就不自然了。瑪麗手扶護欄,眺望城市的遠方。春夢則把目光灑向瑪麗。也許這是瑪麗的刻意設計,也許自己開車也是設計,這樣能有機會讓春夢好好地欣賞一下自己。是的,一個女人的美麗隻有被欣賞的人認可才會有美的意義。否則你在“驛外斷橋邊”上,也隻有在黃昏時“獨自愁”了。春夢真的有機會好好地看看她了。他仔細地從頭到腳打量一番,覺得她今天真的很美。看著她就像大熱天喝清涼的泉水似的舒服,但同時另一種人生俱來的欲望也相伴而來了。他覺得有一種神秘的力量指使著他勇敢地走向瑪麗。他走到她身後,猶豫一下把手搭在了她的肩頭上。瑪麗稍微動了一下扭臉向他微笑一下,身子往他身邊靠了靠算是對他回應。春夢說:“每天都不知道忙些什麼。好多都是些無用的格式化的東西。我自己都快被工作格式化了。”瑪麗說:“是嗎?我覺得你們的工作大多是具體工作啊。你們的的教研對我們教育還是有具體指導作用的。不要恢心啊。”春夢說:“話是這麼說,可我真的有點煩了。要是能像今天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想說自己想說的話,那該多好啊。”瑪麗看了下春夢的臉,有點疑惑地問:“你有什麼麻煩了?怎麼會這麼說?”說著她輕輕碰了下他。春夢說:“沒有。我是高興了才這麼說的。”瑪麗問:“你高興什麼?”春夢說:“不知道啊。”瑪麗舒心地笑了。高興之後,瑪麗突然問:“知道我為什麼要和你一起出來嗎?”春夢問:“為什麼?”瑪麗說:“你怎麼找這麼個小保姆?她好像不是個一般女孩子啊。”春夢說:“是的。不知道她怎麼認識我,還知道我的許多情況。又問不出來。我隻好留下她,以便弄清她的來曆。不過她不像是壞人。”瑪麗說:“這樣來曆不明人還是小心點好。我還認為你們認識很久了呢。你得小心讓她纏住。”春夢說:“不會的,我知道的。不過我也想知道,你怎麼知道我有小保姆呢?”瑪麗說:“你這樣一人物很容易讓人注意的。所以以後有什麼行動就要小心了。你是個公眾人物,要時刻注意自己有形象。”春夢說:“你說什麼呀?我是什麼公眾人物?在中國,甚至於在我們省,我們市知道我的就你們幾個人了。那裏還是什麼公眾人物。說紫另他們還差不多。”他又是三句話不離紫另。但說了以後他就後悔了。他能夠想像得出瑪麗聽了以後心情會是怎麼樣。瑪麗果然不出所料地不高興。但她並不是直接表示出來。她咯呼輕笑了兩兩聲,裝作不在乎地說:“有人是故意弄出點故事來挑逗熱烈,有人卻無意中成了故事中的犧牲品。有的公眾人物需要揭短,有的人物經不起捉弄。也就是說搞笑一族喜歡讓人炒作,而官員一類最經不起折騰,他們一旦像演員一樣被折騰,他的事業也就到了盡頭。”春夢仍然不在乎地說:“你都說到哪去了。像我這樣和玩粉筆子彈的人耦合的人也算什麼官員?你這個董事長也太高抬我了。”瑪麗用頭碰了下他的脖子,假裝生氣地說:“討厭!到了省裏就想驕傲自滿了。你裝什麼謙虛啊?我跟你說的是正經事兒。我可警告你不能胡來啊。我可不想你身敗名裂。最重要的是不能成了一個女孩子的俘虜。”
春夢說:“我天生懦弱,永遠是女孩子的俘虜。”說著他摟抱一下瑪麗。瑪麗輕輕地掙紮一下說:“真是的。我可是說真的。我可真不放心那個狐狸。你可別大意啊。”春夢說:“我記住了。一個保姆在我眼裏能有多大分量?你放心吧。”瑪麗說:“這我知道。不過螞蟻雖小能咬死大樹,能咬潰大堤啊。”春夢有點不耐煩了。他搖了下她的身子,說:“mary,你以前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多話,也沒有說過類似的話啊。今天你怎麼了?”瑪麗聽了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她強作顏歡,咯咯笑了兩聲,然後說:“我今天喝多了。我不說了,我對你放心就是了。”春夢抓住她的小手揉了揉說:“這就對了。你不相信我,誰還相信我呢?”這時太陽已經變得桔紅,不知何時天邊多了幾許晚霞。長長的虹橋也染上了晚霞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