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絲巾12(2 / 3)

到賓館裏後,紫另還在傷心。她想:“她怎麼這麼和我作對?先是和我爭春夢,後是裝成菩薩讓參跪拜她。我跑到了泉城她也不放過我啊!她為什麼這麼陰魂不散?要怎樣她才會放過我?難道她真的還想和我爭奪什麼?我手下敗將還想贏了我?為春夢,我贏了她……。”想到春夢,她的頭有點暈了。春夢雖然現在已經離她很遠。她也盡可能地用掩耳盜鈴的手法搪塞人們,但她的內心卻無法將春夢忘卻。那畢竟是寫入心靈硬盤的記憶,無論你如何刪除,也會在硬盤上留下蹤跡,它隨時都可能被激活再現。紫另重溫那段酸甜往事。那是自由、浪漫、溫馨的春天,是戀愛的彩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是潔白的小兔在翠綠中撲朔、迷離。那河畔的擁抱,沙灘上的親密,……。許許多多都是酸甜的回憶。特別是當她穿上那身天鵝裙時,那燃燒的熱戀曾熔化他們少年的心。這時,她忽然眷戀起春夢來了。擔心冬麗還會不會趁虛而入?我這麼一走可苦了春夢了。他一定會非常思念我,但為了我,他不會說出我們的情緣。可是,他會不會寂寞難耐時去找冬麗?那個冬麗會不會用虛情假意去勾引春夢?春夢畢竟是個頭腦簡單的人,能抗拒那風流女子的誘惑?她的頭腦像充氣的氣球一樣在澎脹。她就這麼腦子一熱,他給春夢撥了電話。她自己也懷疑,過了這麼久,春夢還用這個號碼?然而,那邊電話在她呼叫兩次後就立即作出反應。這讓她反悔都來不及了。實際上,她撥了以後就開始後悔。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對此她毫無思想準備,隻是緣於一時的衝動。當聽到對方說“喂?我知道是你。”時,她激動了。想放下話筒的手懸空了。這進春夢又說:“我知道你的難處,隻要你好,我就好。聽說你在上海時生病了,我很擔心。追了南昌和武漢兩個場子都沒有和你說上話。現在你完全好了吧?”紫另的淚流了出來。她仍然沒有說話。她希望春夢會以為自己接錯了電話麵放棄和她說話。但後來她知道這是多麼不現實。因為春夢很少打無準備之仗。後來證明這是真的。春夢說:“你的周圍布滿了消息販子,他們正在獵取你的小道消息。你不要回話,隻聽就是了。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從一個陌生的號碼上知道是你嗎?我知道你已經到了濟南。而且可能在這家賓館。因為電視是已經報導了你的行蹤。我在這兒沒有朋友。要來電話也隻有你了。你不在覺得奇怪。我還那句話:你好,我就好。你好嗎?”紫另流著淚說:“好,我很好。拜拜。”說了拜拜以後,她忽然又想起了自己打電話的目的來。那就是想知道春夢是不是已經和冬麗怎麼了。於是想再和春夢說上兩句。幸好春夢並沒有掛斷電話。她又問:“你還是……?”春夢聽了很激動,他說:“是的,是的。我自己生活在這兒。我還保留著這個長途號。”紫另又一次感動地流淚。她連忙說:“再見了。”但還是沒有放下話筒。他倆就這麼放空了電話時間,讓各自對對方默默的祝願。最後紫另再說了次“再見”,然後,輕輕地放下了話筒。五十四

在電話的另一端,春夢再也坐了住了。這是幾年來紫另首次主動和他通了電話。他仿佛有種不祥的預感:紫另應該上有了不順心的事兒了。在他的思考中,一個春風得意的人會忘記許多親朋好友,更不會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又一想:會有什麼事呢?一時他又找不出來到底是什麼事情。當然,他最不希望她出任何事情。因為那是他曾經的妻子,至今的愛人。

他突然又萌發了想見她的念頭。思念的熱流在他的血液裏奔騰起來。那曾經的溫柔在他的頭腦中纏綿。他一時無法控製自己的情感了。他先是瘋狂地尋找她的照片,然後將照片放到麵前仔細品味,接著又找出了她那件衣裳。他久久地不安靜來。

他從住房中出來,騎車向車站廣場走去。到了廣場,已經是霓燈閃爍了。這個場所是個魚龍混雜的場所。也是皮條、商女隱藏之處。他們不時地從某個陰暗處出來物色那些“剛下山的和尚”。特別是一些看似正經八百的幹部或者知識分子,讓這些人“誤入歧途”,啞吧吃黃連。春夢正是他們的最好人選。她的車子剛剛停穩,不知從哪閃出了一位粉嫩可愛的年輕女孩兒來。她花兒似地搖曳在他的麵前,一股香風撲鼻而來。再看她蛇腰如柳,彎眉似月,雙目含情,嫩膚似火。不知怎麼他就在心理上成了她俘虜。那女孩朱唇輕啟喊了聲:“大哥。你到我們家休息一下吧?”這親切友好的問話讓春夢一時沒有了主意。要是一般人這麼問,他也許可以擺擺手也就走了。今天就不一樣了。一是麵對的一個如花似玉,可能是未曾開放的花骨朵的女子。另一方麵是受到了紫另的感情“傷害”,這也成了他猶豫不決的原因。因此,當這女子將溫柔的小手放到他的手上時,他忽然覺得她很像紫另當年。他除了一陣激動再沒有把它分開。就這樣,他無語地跟著這女子走向深深的樓群之間。

走到一個暗處,春夢情不自禁地撫摸了她,並將她摟抱住。那女子用力掙開,說:“不要著急,不遠了。”她說著嘴角挑起一絲冷笑。又說:“我想錯了。原來你也是一樣。”春夢為之一驚。他問:“你說什麼?什麼都一樣?”那女子又冷笑道:“你都已經這樣了還問什麼?”春夢不甘心地說:“姑娘,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種人。我原則性很強。”姑娘咯咯地笑了。春夢說:“你不要不相信。我和有的人不一們的。”姑娘說:“是的。你有錢,你是幹部,你隨便打個電話就會把我們一網打盡。是不是啊?”春夢驚訝地問:“怎麼這麼說?”姑娘說:“我聽得太多了。這都是第一次來的人說的,結果都……。噯,我看你也真像是個正經人。你還是走吧。我也不是真正那種人。我不想騙你了。我知道你可能是喜歡上我了,可我不喜歡你的。像你這個長相隻是走眼的女孩子才會喜歡。”說完,她拂袖而走。春夢說:“你站住。我要和你說清楚。”那女子站住腳,問:“你還真的心不死啊?”春夢怒火中燒,大聲說:“是的,我剛才是喜歡你了。那又怎麼樣?我喜歡你的長相,但不喜歡你這個人了。你不能太高看了自己。告訴你紫另小姐還喜歡我呢。你和她比又能如何?”春夢說罷,臉色都變了。自己知道一時氣憤說出不該說的話。而正笑著姑娘想說他吹牛,一看他這麼個表情,頓時笑容凝固了。因為這時春夢眼前發黑,差點兒顛倒下去。她回來扶了一下春夢,疑惑地問:“就說了句那個風流歌星就激動這麼狠?沒骨氣。”春夢慚愧地說:“是的,我就是沒有骨氣。你怎麼說我都不過分。不過你不要誤解了紫另。她真正是個善良的女孩兒。”姑娘說:“說你沒骨氣,你也真沒有骨氣。我原來看你長得不怎麼樣的,但還有點可愛的地方。現在看來我不如把你……。噯!那個風流歌星真的這麼吸引人?把你給迷了。我不是說你,你呀,她不就是和我們一樣騙子嗎?你給她個什麼清高?”春夢擺擺手說:“不說了小姐。紫另是個好女孩兒。你信我的話沒錯。我對不起你,向你道歉了。”姑娘突然問:“你難道是她的什麼人,你這麼為她說話?我不和你說了。你要是真想紫另想得寂寞了可以繼續往前走。我就不奉陪了。”春夢上前抓住她的手,激動地說:“我就是看上你了,你到我家去好不好?我不會虧待你的。”姑娘用力拋開他的手,鄙夷地說:“你算什麼東西,也想我去你家?你當我是什麼人?你想什麼紫另想瘋了不是?你想讓我來給你當替代品?我可個清白的女孩子,你好好睜大眼睛看看。”春夢乞求說:“就是你這麼美,又清白我才喜歡。要是那些不三不四的我就不去這麼求了。”說著,他又去抓住她的手。這次,她沒有反抗。她溫和地說:“我給你說實話吧:我真的是托兒。我把你領到哪兒,你就會在哪兒叫別人逮住,你就會被訛詐的。我不騙你的。你還是走吧。你要是真的有心想找快樂,我給你的名片,你自己決定吧。”春夢說:“找這種人到處都有,我就看上了你了。”春夢說著把她又摟在懷裏,輕輕地撫摸著。

突然,不知從哪兒衝出幾個虎彪形大漢將他們圍住。春夢連忙將姑娘鬆開。大漢其中之一抓住春夢就是兩個耳光。他怒斥春夢:“好大的膽了!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欺侮良家婦女?”春夢剛說了“我……”那人接著又給了他一個耳光。說:“還敢頂嘴?活膩了?到公安局去。”

這時那姑娘說話了。她說:“你們放了他吧。他什麼也沒有做。”他們中有個人說:“小玲,你走,沒事吧?”姑娘說:“你們放了他!你們一定要放了他!他是歌星紫另的朋友崔春夢!不放了他就會有麻煩的。”

大家一聽立即放開了他。都說:“誤會,誤會,怎麼會抓錯人了。”

姑娘說:“你走吧,他們看錯人了。”她又對那些人說:“你們先走吧。”

待那些人走了,她才對還在發呆的春夢說:“你還快走?他們反應過來你就麻煩了。”

春夢問:“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子?而且知道我和紫另的關係?你是誰?”

姑娘一下子眼睛睜了老大。她問:“崔,崔春夢?”春夢問:“你,你怎麼認識我的?是紫另跟你說的?不對啊,我以前沒有見過你。”姑娘挽了他的胳膊親昵說:“你現在調到了省政府。該有個好的發展了。紫另她不會回到你的身邊的。也不她不會再嫁給你了。你想啊,你和她有那麼多新聞了,她還敢再增添點新聞?你不如找個喜歡女孩子結婚。”春夢摸了下他那發熱的臉問:“你為什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你到底是誰呢?”姑娘說:“我是誰你不是知道了嗎?我叫小玲兒。是個婚托兒。不過你要是有意,我就到你家去工作,做保姆也行。反正我一定叫你開心。”春夢猶豫了一會兒,因為他擔心她知道自己的底細,認為他對她來說已經沒有秘密了,也就點頭同意了。當然,春夢一點也不敢對她放肆了,心怕這事讓紫另知道了可不得了。五十五

話說這天春夢下在家裏查看文件,小玲從外麵進來,他說:“有倆個人來找您。說是叫什麼飛的。”春夢說:“叫他們進來吧。”

不久,亞飛進來了,還帶來了一個長相一般了少女。春夢說:“你來也不先說一聲,我好去接你。”亞說:“接什麼時候呀。隻當我們在這兒玩玩。”春夢問:“這位是?”亞飛說:“這是小玲兒。”春夢的保姆聽到“小玲兒”連忙答應:“噯!我來了。”春夢忙說:“不是喊你的,這位也叫小玲兒。”小玲兒笑著退了出去。亞飛接著說:“是仝麗的學生,我是領她來競賽考試的。”那個玲兒朝春夢笑了笑。春夢發現她雖然長相一般,但笑起來特別好看,而且那眼睛能說話,總覺得有點勾魂的感覺。而且後來他們說話之間,她不時地給眼神來控製亞飛說話,而且也不避嫌地用身體去碰撞亞飛。春夢知道他們的關係已經越境了。春夢看有不舒服,他提醒似問亞飛:“仝麗她還好吧?”亞飛信口就說:“別提她了。她人不老可是心老了。徐娘半老了也不說修飾了。人家同學見了都說‘當年的公主當今的太後了’。說話嘮叨沒完沒了。一會兒說我不如你了官了,一會又說我不如華陽當了校長。等華陽進了號子了,她又說我不會掙錢。”春夢聽說華陽進了號子,忙問:“怎麼進了號子了?”亞飛說:“還不因為貪汙了。而且還有作風上的問題。就是情人讓她走上了這條路的。不過事也不大,兩三年,也可能緩刑。”春夢問:“那楊柳怎麼不管著他?他們不是結婚了嗎?”亞飛說:“怎麼會不管呢?自從他當上校長以後就不聽她的話了。她一說他,他就說我知道你看不上我,那你就另找高明吧。就這麼揭楊柳的傷疤,氣得楊柳隻哭,也沒辦法。特別後來和一個銀行職員有染了,也就是不把楊柳當會事了。楊柳為了保住他就限製了他的用錢。誰知他走上貪汙的路。楊柳後悔莫及。”春夢歎道:“人人都有難念的經啊!沒想到華陽那麼精明優秀的人也有這麼多麻煩。也真是人生無常啊。噯!人生無常啊。”與其說是感歎華陽倒不如是感歎自己,他的感歎同樣也感動了亞飛和兩個小玲。他們都靜靜地看著他,等待他的下一個感歎。然而,春夢沒有忘記自己的主題。這是他多年來的習慣,無論說得多遠,多散漫漫地總會重新回到主題上來。這時,他的話鋒一轉,問:“仝麗她管你管得怎樣?我覺得很關心你的呀?”亞飛支吾說:“那是過去。現在老是嘟嘟嚷嚷的,煩人呢。我真受不了。”他領來的小玲也說:“仝老師真的叫亞飛受不了的。我都看不慣了。那總是不分場合地說亞飛,那日子沒法過。”亞飛搖頭說:“你聽聽小玲怎麼說的。我的日子真難過。不如你幫幫我在這兒找個地方算了,我真不想回到她身邊了。”春夢說:“她是嘮叨你了,也當著小玲說你了。可你知道那是為什麼?”他倆都問:“為什麼?”春夢說:“一,那是她愛你,想和你把家搞好,為孩子將來過好日子。不然,她說你做什麼?二,她當著小玲的麵說你是因為她把小玲也看成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不必避諱。你說呢,小玲。”小玲的臉紅了,她說:“是的。就是就讓亞飛哥受不了。”春夢說:“受不了也得受啊。”他對小玲笑著說:“你們仝老師當年可是貴如公主,貌似天仙,追逐都以卵擊石,不惜頭破血流,仍然前赴後繼。最後一朵名花有幸插到亞飛身上。你能想像你亞飛哥當時的激動心情嗎?”小玲無表情地看了看亞飛,亞飛低頭不語。小玲說:“人是會變化的。我現在看不出她那裏還有女人的魅力。”春夢說:“孩子,你還不明白,人生青春有幾何,嬌花能有幾日紅?”小玲說:“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我已經十七歲了,不算小了,不算孩子了吧?”另一個小玲聽了,也插嘴說:“是啊,是啊。人生苦短,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她正說著看到春夢瞪她眼,她趕緊說:“不過,不過年輕人做事要多聽長輩的。”春夢說:“是啊。你說的對。小玲不是喊我叔叔嗎?那就是孩子了。要好好勸勸亞飛,好好過日子吧。”小玲的眼淚流了出來。亞飛忙過來撫了她的頭。然後對春夢說:“春夢,我不是來聽你教導的。我是想來找個工作。你已經看出來了就不用再說了。”小玲對亞飛說:“我知道你對我說的話是一時衝動。你和仝老師青梅竹馬夫妻,不要分開啊。”亞飛說:“我是認真的。”小玲說:“老師,你就聽崔老師的吧。我不會怪你的。我要好好上學了。”亞飛痛苦地看著她,無計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