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章(2 / 2)

“那我們三個喝!”安老板邊說邊拉凳子給丁四喜坐。

屠然嘯則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叼著牙簽,翹著二郎腿,跟著電視屏幕上的字幕哼著歌曲。

“丁四喜、屠然嘯、毛天下三個同時被檢察院抓去了……”第二天一大早,這樣的消息在蜜福區傳開了。

有的說,他們共貪汙了三十多萬,一個分得十萬;有的說,丁四喜得二十萬,屠然嘯與毛天下共分得十萬,因分贓不勻,自己把自己告到了檢察院。特別是蜜福區的老百姓聽說他們的書記區長同時被抓了,他們的表情是複雜的,像白灘村的白納,他是最高興的,便開始在村裏繪聲繪色地傳播了,說:“從丁四喜的房間裏搜出現金就有五萬,錢都被他們拿了,你說我們這個區還搞什麼事業,貪官,大貪官啊!”老百姓隨著白納傳播的深入,大都相信,對政府的怨氣突然間增加了不少。幾個農民說,當初我們的淹沒補償款肯定是被政府拿走了。我們明天統一到區政府去,上次說的三個月給答複,現在已經四個月了還沒有著落。這時,村民們的怨恨都集中在區裏領導們的身上,無形中對白納多了幾分原諒。白納知道老百姓第二天要到區政府去要錢,便和村長商量,說:“省水電廳的一個處長上次答應給我們一筆錢,我們明天去找他。”村長還不知道老百姓要到政府鬧事的情況,更不知道是白納的計策,順便他也想去看在省裏讀師範的女兒,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其實,這時關於白納的問題也還沒有搞清楚。鎮黨委也還沒有宣布白納可以任職。白納主動提出來幫村裏找錢,村長當然求之不得了。

上午10點鍾左右,白灘村的三百多老百姓就把區政府的大門圍住了,外邊的鐵柵欄圍牆前也站滿了人。從政府大院往外看,外邊的人就像被禁錮在鐵窗裏失去自由的人,他們雙手抓住一根根豎立的鋼棍,眼睛盯著政府的院落,口中不住的喊著:

“叫書記、區長出來,說好的三個月答複我們的,現在四個月了,還不答複,是怎麼一回事。”

這時,守大門的老頭急得汗水大滴大滴地流,因為大門被擂得鼓響。

其實區政府的幾個副職都在區政府大樓裏,但他們都躲在自己的房間裏不出來。隻有牛力出來和老百姓對話,牛力說:“書記、區長到市裏開會去了,你們改天來行啵!”

“我看是到公安局的看守所開會,哈哈——”

“被抓了就被抓了嗎!還要給他們洗什麼光鮮。腐敗分子!”

“打倒貪官!退我們的血汗錢。”

……

大概是看不到有領導來接見他們的希望了,這夥人在區政府大門外吼一陣後,罵罵咧咧地走回去了。

等老百姓都走了以後,區政府的幾位副職才走出房間來相互間笑了笑。這種笑包含的意思是很複雜的,無法用語言來表述。說他們是苦笑,是幸災落禍地笑,還是輕蔑的笑,都不好判斷。或者說當時有的副職想出來製止一下,但可能會遭到別的副職的嘲諷。或者說,沾了這個事情後,今後就歸你處理這個事,惹得一身的麻煩來。現在不是有一個製度叫“首問責任製”嗎?哪個領導出來了,首先肯定是問到的第一人,然後你就得負責處理到底。其實這個事情也好答複,說是沒有翻案的機會就行。可是這是一群老百姓,說不清楚,所以誰也不願意沾這個邊。但是,這是個群體性事件,可能說用“事件”兩個字有點過火了,但他確實是影響政府形象的一次事件。常言說群龍無首,他們這樣有組織地來,而且選擇在書記區長不在的時候來,應該說是有預謀的,他們是在給政府示威,在給政府施壓。

由於頭天晚上耽擱了瞌睡,丁四喜屠然嘯和毛天下他們都起得很晚。回到區政府已近中午。當他們知道老百姓到區政府來鬧事沒人管,還傳說他們被公安局的抓了什麼的,很氣憤,特別是丁四喜氣得一個人跑到政府大門口罵娘。然後,邀上屠然嘯與毛天下到白灘村去轉一轉。屠然嘯心裏明白,到村裏去,是去展示自己,否定剛才老百姓的議論,省得這些議論越傳越訛。

屠然嘯明白,說丁四喜毛天下幾個被公安局的抓了的消息就是他昨晚打的電話,告訴白納的。原本應該他今天一人去的。這會兒,他當然不想到村裏去。馬上推說,可能是昨晚喝多了,頭痛得很,去不了。丁四喜隻好搭上毛天下的摩托車兩人到白灘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