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告別(2 / 2)

此下聯用的也是拆字聯,對仗十分工整,且與上聯針鋒相對。其意思是:你們日本騎奇馬張長弓,其實就是一夥來偷搶我大清龍衣的倭寇。琴瑟琵琶八大王,就是魑魅魍魎四個小鬼子。並肩居頭上,其實已經屈膝跪在身旁,你如敢單戈獨戰,我就合手擒拿。從此,日本“鬼子”便流傳開來。

汪秋平聽完便大聲笑了起來。說:“都說李鴻章是賣國賊,訂了許多喪權辱國的條約。我看他還是有骨氣、也有才的嘛。”汪正豪說:“你說的有道理。我們不是為李鴻章說話。其實,國家衰敗了,一個大臣能有什麼用呢?就像嶽飛上麵有個宋高宗一樣,李鴻章上麵也有個慈西太後。李鴻章是頂不起大清國天下的。他隻有聽命的份。”汪秋平說;“叔叔,你看日本鬼子能占領我們中國嗎?”她把才聽到的“鬼子”用上了。汪正豪說:“我看不會。現在的中國已經不是清朝時的中國了。中國的民眾已經覺醒了,國民政府有那麼多軍隊在抵抗。共產黨的軍隊也在抵抗。國共已聯合抗日,抗戰勝利是有希望的。日本鬼子早晚要從中國滾出去。”

到了家,汪正豪對汪秋平說,吃了中飯,他要寫點東西,下午就不陪她了。汪秋平想,叔叔肯定在作上前線的準備。

快吃晚飯時,汪正豪給管家交待,晚飯的菜做多點、做好點。凡是家裏的人都在一起吃頓飯(平時主仆都是分開吃飯)。開飯時,桌子上擺了很多菜。還有酒。汪正豪給父親斟了滿滿一杯,給管家也倒了一杯,他說;“我很少回來陪你們喝酒,侄女來了,借這個機會,一起喝杯灑。”說完,自己把杯子裏的酒幹了,又斟滿,陪著父親慢慢喝。汪秋平心裏明白,叔叔喝的是告別灑,她心裏酸酸的,但不好說出來。其他人還以為汪秋平來了,汪正豪高興,明天要回軍營,所以和大家好好喝杯酒。喝了幾杯後,他又舉起灑杯,對管家、司機、傭人和小梅說;“我們家的事,多虧你們幫助,在這裏我要好好感謝你們!”說完一仰脖子把灑幹了。老太太說;“少喝點,喝多了對身體沒有好處。”汪子嵩說:“沒有事,難得這麼高興,多喝兩杯沒關係!”說著,要兒子給他斟酒。

吃完飯,喝了不少灑的汪正豪,拉了侄女的手,說:“我們去散步。”他們走後,老太太說:“我這個孫女呀,她叔叔一回來,就像跟屁蟲似的。”汪子嵩說;“那麼多年沒有見麵,很正常嘛!”

兩人在街上慢慢走著。汪正豪說:“我們很快就要開拔,軍令如山倒,說走就走。我也許不能再回家了,你爺爺奶奶都老了,你家又隔得遠。我想,家裏的事要靠你來維持。我走後,希望你能長期住下來。我會給你爹媽寫信。”聽了這話,汪秋平的心裏像壓了塊石頭,很難受。往回走的時候,快到家了,汪正豪交待說:“明早上我走得早,你也要起早些。我把房間的鑰匙交給你,還有些事要說說。我走的事,這兩天千萬不要給你爺爺奶奶說。記住了麼?”汪秋平說記住了。

一大早,汪秋平起床洗了臉,來到客廳,見叔叔已經在等她了。汪正豪站起身向門外走。汪秋平在後麵跟著。汪正豪牽了馬來,對汪秋平說;“我把房間鑰匙給你,書桌抽櫃裏有我寫的信,你暫時保管著,等我離開省城後你再交給他們。我那裏還有10柄標,是留給你的。現在打仗,靠的是槍炮,那東西讓你練練手技。”說完在汪秋平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便上了馬,兩腿一踢馬的肚子,那馬便飛奔起來。

相處了一陣,汪正豪給汪秋平留下很深的印象。叔叔比爹爹稍矮一些,但仍然顯得高大、壯實,穿了軍裝,戴了軍帽,更顯得英俊、威武。和他在一起,總感到他英氣逼人。這會看到他騎馬走了,頭也不回。她感到無比的難受。要知道,戰場上子彈是不長眼睛的。叔叔這一去,能否回得來呢?她想起那首古老的詩:

風蕭蕭兮,易水寒,

壯士一去兮,不複還……